在太子的车队离开巴郡的那一日,巴氏的新族长、巴雁,刚接手巴氏产业不过一年,他谨遵阿母遗嘱,老老实实的只守着巴氏的产业——至少目前的他是这样的,特别在天幕说未来的他几次尝试创新却屡屡失败后,他更是不敢迈出半步舒适区。
特别是在太子殿下即将离开巴郡的消息传来后,巴雁是纠结得团团转,也还是没敢踏出半步。
巴雁的夫人王冬,此时也才刚嫁入巴氏没多久,与巴雁算是联姻,成婚几年,还没多少感情,因而她也没擅自开口劝他,哪怕天幕说过那样的话。
性格更为谨慎小心的她,不会在自已还未在巴氏真正站稳脚跟前,擅自对巴氏产业或未来进行指点、虽然如今巴氏族长是她丈夫,但巴氏还有其他族老在,他们能容得巴清,却不一定容得下她。
于是她选择了旁观——一条与天幕预言的,截然不同的道路。
直到太子真正离开巴郡后,巴雁才恍若大梦初醒般,急匆匆的来了王冬的院子,质问道:“你为何不劝我?”
“妾劝了,良人便会听吗?”王冬不躲不避,直直对上巴雁的目光,她双眸澄净,仿佛能照出巴雁心里那一份试图躲避自已的怯懦的心。
巴雁捂住脸,低低的回道:“我不知道。”
信任王冬吗?许多人都和他说,王氏狼子野心,哪怕是枕边人,王冬也不得不防。
因此,就算天幕再如何说,巴雁最终还是没有信任王冬、就如同王冬也未有信任他一般。
王冬也不言语,只安静坐着。
瑟瑟凉风,不如人心瑟瑟。
与巴氏府邸的低气压不同,嬴长嫚这儿倒是气氛很活跃。
原因简单,因为嬴长嫚采纳了之前张良提出的计策:乔装打扮入蜀郡。
虽然说,这是在入巴郡前的计策,但能在后面好歹能被主公用上,作为幕僚的张良,说是心里没有半点感触,那绝对是假的——此时的张良毕竟还未真正拜入谁人的府上,他也是人生第一次当人幕僚,见得最多的,也是他父辈们的案例或者书中描绘。
至于六国余孽那群人,算不得是什么有用经验、也不对,或许也算是培养了张良能与蠢人和平交流的那种能力。
张良的计策被用上了,于是揣手手立在一旁,笑得灿烂,也不管旁人横向他的隐晦白眼。
尽情的羡慕他吧,谁让他出的计策,正和太子殿下的心意呢。
嬴长嫚做下的决定,无容置喙,因而,部分思及此中危险性的人,望向张良的目光便难免多了几分警惕或思量。
等至无外人的马车内,扶苏终究未能忍住,开口道:“妹妹何须如此。”
至少在扶苏看来,完全不需要冒险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