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尔还有话想说,最后也只是咬牙忍了下来。当初米诺的死亡,是星盟的大事件之一,大家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小小总督扒皮剖骨,□一番再死。要知道米诺作为强大的女性,对很多天星男性来说,就如同女神一样的存在。
而身为米诺的好友的最得意门生,米切尔对于此事却一直怀疑。
对穆家的关注,对穆星落的崇拜,让米切尔相信,穆亮总督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何况区区一个四星级的星能师,对于九级强者来说,那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动动手指都能将其杀死,米诺怎么可能甘心就那么死去?
爱吗?不,米诺不可能喜欢一个刚见面的穆亮。
当初在那片星空下,米切尔记得那个银发如女神的强大女人,也曾露出过小女人似的表情,那双盈盈如水的眼睛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赫雷罗家族的格兰!
怀疑格兰不是一两天了,可惜米切尔没有权限调查,也没有证据。
最后,米切尔话锋一转,淡淡问道:“艾蕾拉老师还好吗?”
“很久不见了,自从米诺死后,圣族的大人们在总部闹了一场,她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格兰答道,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看不出是可惜,还是担忧。
“星盟对你侄子的奖赏已经出来了,我们还未正式颁布,难道你来这里就是履行作为小叔的义务,当面代表他死去的父亲,对他说上几句鼓励的话?”
格兰淡淡笑道:“明知故问,我是顺便来看望那两个孩子,主要任务是星盟的特级机密,不过你有权知道。简单来说吧,我们找到了开启‘九州’图书馆的办法。”
什么?米切尔难以置信地盯着格兰,不用按照舞步的强度和节奏也能打开了?混沌族的禁制哪是那么好接触的?
“不用那么看着我,明天试试就知道了,要知道,等这一天,我是等得太久了……”
穆凌房间中,雷德里克悠然地坐在一边欣赏自己的小新娘穿衣服,越看越觉得身体燥热,视线变得深沉,很想再尝尝她滑嫩肌肤的味道。
突然,他眉头一挑,眼睛微微眯起。
“有个很强的家伙来了。”雷德里克像是说早餐喝牛奶一般轻描淡写地说道,“要去看看吗?”
穆凌道:“为什么?”
“我想你会有兴趣的,”雷德里克视线飘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凌,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杀了他,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她怎么会随便想要杀一个人?等等!穆凌眼眸骤然紧缩,手紧紧地捏起一个拳头,指关节都绷得发白,她呼吸有些急促,翻腾的热血不断冲向脑海,声音在她的理性控制下仍然颤抖:“你,你是说……害父亲的人……来了?!”
雷德里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双眼微微眯起,眼底一片冷然:“不要对别的男人带着强烈的情绪。”
“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你要是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穆凌抓住他的手臂,咬着嘴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不能忘记的过去像是烙印在心底,被人冤枉的无助逃亡,菲利克斯的漠然,父亲横生生的惨叫和焦炭般的尸体,她常常以为自己忘记那种疼痛的时候,回想起来,心头却是在滴血。
就因为弱小,所以任人欺负吗?
就因为她没有力量,所以连谁都保护不了吗?她这么废物,有什么生存意义!
很多次,穆凌都这样责备自己。
不管她现在变强了多少,甚至连菲利克斯都可以不畏惧,可当初的事情造成的阴影却始终挥之不去,她执拗的个性,让她难以走出自己的自责。她常常会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的错,如果她不是女孩就好了,就因为是女孩,给父亲的更多是麻烦,带给周围人的,更多只是灾难。
雷德里克看着情绪失控的她,眉头微皱,一把抱起她按在墙边,强迫却小心的吻住她,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让她的感官中只有自己,不再思考其他,直到唇舌交缠气喘吁吁,他才松开,舔了舔嘴角她的香甜,沉声道:“冷静下来了?”
穆凌沉沉的喘息着,跳的极快的心率在缓缓恢复平静,她闭上眼,许久,睁开时,眼底已多是理智,她伸手抱住雷德里克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尽量平稳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听你说完再问,现在先告诉我,你知道的。”
要获得一个女人的心,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要了她的身体。和自己有过身体亲密后,穆凌明显要粘着他一点,雷德里克瞬间心里有了小小的满足,想啥时候再来一次,让她心里只放得下他。不过现在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面对穆凌的疑问,他说道:“详细的我懒得说,我没想到他还会出现。总之,今天来的人,和五年前那个总督被冤枉杀害一个女强者的事件,有直接关系。”
“你是说?”
“强奸那个女人的,是他无疑,我能感觉到相同的精神波动。我记得那个家伙的力量有些特别,天星人中极少有他那种能力,所以印象深刻。”雷笑道,“不过,我要杀他,绝对没问题,你想我动手吗?”
“不想。”
“我就知道。”雷德里克收起笑容,正色道,“凌,你觉得复仇有意义吗?”
还是第一次被他这么询问,穆凌不由得一愣,怔怔的望着雷德里克。只听他又说道:“复仇了又怎样,死去的人,永远活不过来。就像我的母后,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去了。我不管做什么,她都活不过来了,可我还有漫长的生命时间要度过。难道你觉得,应该违背死去的人的意志,追随他们而去,或者你觉得过去比未来更重要?”
从未见过雷德里克黯然的眼神,这是他第一次提起他的母亲,穆凌依稀记得,当初菲利克斯和他的族人追赶他时,说雷德里克杀了母亲,可是现在的他,只是用俊逸的蓝眼睛深深凝望远方的失落孩子,脸上干净的线条每一处都凝聚着难言的哀伤。
“雷德里克……”穆凌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抽痛了几分,唤着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一个活了漫长时间的家伙来说,穆凌那点人生经历还不足以教导对方什么是正确的路,怎么走下去才是无悔。
“回答我。”雷德里克俯看着她,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