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安这些年和张氏并不亲近,可他也不是不知道张氏的顾虑。
“我往后好好地孝敬父亲和母亲,还不行吗?”
这里的父亲和母亲,裴祈安指的是定北侯和赵氏。
“我说了算么?”苏锦意嗔怪地看了裴祈安一眼,“我只是提醒你,侯夫人不定会拿这个说事儿,她若逼着你改口呢?”
“这……”裴祈安也难住了,然后看向苏锦意,“锦意,你教教我?”
裴祈安实在不知道女子们是怎么想的。
苏锦意:……古代的男人不是挺大男子主义的么,“教”这个字怎么张口就来呢。
“你若不想改口,就去找祖母。”苏锦意说道,“我估摸着明日我回门的时候,搞不好侯夫人就会发作,明日我们早些去晴翠山房。”
“我现在就去,你别跟着。”裴祈安说到这儿便起身要走。
“你吃饱了再去。”苏锦意急了。
于是裴祈安端碗风卷残云般地吃了几口,再次起身,还摸了摸肚子。
“很饱了,你慢慢吃。”说完,裴祈安还在苏锦意的头上揉了一把,“等我回来!”
那一刻,苏锦意愣住了,你这是摸狗呢?!
等裴祈安离开了,槐黄才道:“世子夫人,世子很好呢。”
苏锦意笑了,裴祈安确实赤诚坦荡,但这样的人面对后宅之争,却常常是顾不过来的。
如果没有纳妾也就罢了,但凡后院有几个妾,那肯定后宅不宁。
青华院内,张氏正歪倒在榻上闭目养神。
“太太,快把这燕窝吃了吧。”桂嬷嬷端了一个玉色的瓷盅进来。
“这要是叫那边看到了,不定又要怎样的阴阳怪气。”张氏叹了口气,但还是把燕窝接了过来。
身子不保养好,身后的儿孙怎么办。
“她说任由她说,您为这侯府出的力,老夫人和侯爷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二位可都不糊涂。”桂嬷嬷宽慰着张氏。
但心里也在替张氏不值,辛苦操劳这么多年,倒成了不是。
“给祈安媳妇回门礼的事,她是不是又说什么了?”张氏见桂嬷嬷脸色颇有些不忿,便知道又有事情。
“能说什么?您也能猜想得到。”桂嬷嬷叹了口气。
“也是,无非就是说我拿着侯府的财物做人情,讨好我亲儿子亲儿媳。”张氏一声冷笑,“我便是如此又怎样?”
”这么些年来,分明是我生的,我却不敢过于亲近,怕旁人说闲话,他好不容易成亲了,我还不能对他好点儿了?”
“侯府的财物?她离开侯府的时候,侯府有多少财物,现在又有多少?这些都是我给她挣来的,给媳妇多点儿怎么了?”
张氏性子向来隐忍,难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完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桂嬷嬷知道,如果是那等贪图爵位的,定是喜不自禁,可张氏是个慈母,她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在身边。
“往后你多注意着点儿,那边要是为难苏氏,你便过来报与我知道。”张氏叮嘱桂嬷嬷。
“知道了,可是您过去又能怎样?”桂嬷嬷无奈地说。
赵氏是长嫂,又是侯夫人,张氏如何能拿捏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