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桃抬头看了看,这间柴屋正东盖着一间很高的祠堂,白日里将阳光遮得死死的。她站在柴屋门口往里看了看,黑魆魆一片,忽地有些畏怯。
“快进去啊!”那护卫又不客气的催促了声。
霜桃走进去,发现身处其中后也没有先前感觉的那般黑。柴屋内沧桑狼藉,正央堆着一个干草垛,草垛那头儿发出簌簌声响。
“楚妤?”霜桃试探道。饶是她心知肚明这里除了楚妤不会有旁人,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楚妤缓缓从草垛一侧探出头来,她知道这声音是霜桃的,可她也知道霜桃出卖了她!
在她看清楚来人的脸后,蓦然落泪了,心底里止不住的酸涩从眼眶中涌出。她不是怕,而是心寒!
上一世是官凝青,这一世是霜桃。为何她救助收留过的人总会以怨报德?
她望着霜桃笑了笑,眸光幽沉,笑中含苦。她没有先开口,而是在等待着。
霜桃将食盒放在一旁,定定的看着她,眼中亦泛起泪光,“楚妤,对不起……”
“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我得保命。”
楚妤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儿。这与她之前猜测的差不多,霜桃的贪与官凝青的狠毕竟不同。
“霜桃,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霜桃忍不住抽泣了几下,然后拉过楚妤的手,双手将其捧在手心里,泪水一滴滴落在上面,诉说着无尽愧意。
“我在狱里那次被侯爷……”她话未说完整,却是心照不宣。
她痛苦的摇摇头:“我知道!楚妤你一定想不通我做过营妓,又做过妓子,为何偏偏侯爷那次就受不了要离开。”
她越说越激动,贝齿紧咬着下唇,似是不咬出血来不肯罢休。一双泪眼对着楚妤,“他是你曾经的夫君,你必然是知道他那些手段的……”
楚妤能感受得到她的痛苦,却是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商嘉年明明只能对官凝青有感觉,为何会对她也……还有,她口中的‘手段’又是何意?
饶是心中费解,可楚妤却不想再给她伤口撒盐,忍着没问。只静静的听她继续讲下去。
霜桃以为楚妤也是承受过侯爷那些‘手段’的,便顺理成章的以为能感同身受她的身心创伤。她接着讲述下去:“自那后我再也不想做人尽可夫的妓子,我去投靠了一位恩客张员外,他怜悯我纳了我做妾,可是偏偏他有一个母老虎的正妻!”
说到这儿,霜桃眼里闪现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楚妤透过她眼底的熊熊怒火,终是信了那通缉令上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