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太夫人这样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安珞身上。
这报官的威胁在前,太师府的势力在后,可以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安珞不提什么以死谢罪之类的要求,这邹太夫人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安珞面上不显,心中却已在暗笑——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准备报官!
一来,安珞虽不在乎自己名声如何,可也不想安远侯府的名声,被邹太夫人和二房一家连累。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向来不得她青睐。
二来,邹太夫人毕竟也是官眷贵妇,这事便是真报了官,也不会罚得多重,除了让她返还那些物件头面,顶多也就是再多罚她些银钱。
这惩罚痛吗?痛的。
但这痛未免太轻了些。
她特意把徐老夫人请来,陪她演了这么一场,为的可不只是自己这些,而是……
“我要我们大房的所有东西,都还回来。”安洛说道。
邹太夫人一愣,随即便是一喜,急忙答道:“可以!给我三……不,两日!后天日落之前,我定把单子上那些物件一样不差地送回漱玉斋!”
她还以为这丫头要提什么要求呢,原来还是要那些东西而已。
还就还吧,左右这事太师府已经知道了,那些东西是怎么都留不下的。
安珞却是掩口轻笑:“祖母好像没听清楚,我说的是,我们大房,不是我自己。”
邹太夫人再愣,随即又是大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们大房的所有东西?这死丫头莫不是……
“就是请祖母将那些替我们大房代管的的田地、铺子等,全都还回来,从今往后便不劳烦祖母了。”安珞喜眉笑眼道。
邹太夫人眼前一黑,倒吸了一口气。
她很想严词拒绝,但徐老夫人就在旁边盯着,她不敢开口。
可要让她答应,那真是比挖了她的肉还更让她难受!
邹太夫人不答,安珞也不着急,冁然一笑又道。
“祖母这是不记得了吗,那我提醒你一下。我母亲的嫁妆,可不止是这些物件头面,田产铺子也都有不少的。当初我们一家随父亲前往边关时,祖母自己说要替我家代管来着……”
安珞说到这,转头看向安平岳:“哎呀,爹,这些年那些田产铺面的进项,祖母可有给我们送到边关?”
此时安平岳也看出女儿这是要干嘛了。
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管家之事本就不怎么了解,要是安珞不提,他甚至早忘了还有这些田产铺面。
如今既是想了起来,自然不能再便宜那旁人了!
他配合地摇摇头,假意回忆道:“我们刚到边关的前两年好像还送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安平岳只想着,邹太夫人侵占这些进项多年,如今终于被提起,怎么也没理由再继续霸着不还。
可安珞要的更多,她雀跃地拍了拍手:“这么说来,这些年的进项,祖母也都帮我们家收着呢?这倒是方便了,就请祖母将这些年的进项,与账本一并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