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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天语堂是她安排去见我,原来,她什么都安排好了。而她早上说要我晌午来佛堂找她,就是为了让郑大夫给我看病……
我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告退出去了。
回到小房间,杨官躺在床上等着我。听见我进来,起身抱着我,问我老太太找我何事。我道:“老太太心疼我,怜惜我早上身子不适,请了郑大夫给我把脉。”
杨官神色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不相信。
我也不欲多说,只道:“杨,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他不说话,只扶着我,亲手为我褪下鞋子盖好被子,搬过小椅子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我。眼里的疼惜和怜爱无限扩展,从此,这个画面一生刻进了我的脑子,挥之不去。
………【第六章 矢志不渝】………
我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背对着杨官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我一直闭着眼,杨官也一直守在床头。本无睡意,只是想逃避着什么,这样迷糊着,居然睡着了。我仿佛来到一片巨大的血海边,四处荒芜,没有一个人。到处隐藏着低糜的味道,糜烂的臭味腐朽着我的鼻子。
我掩鼻行走,忽然荒凉中正出现一个人,这人是老太太。她正温柔慈祥的看着我,我笑着跑过去,怎知一近身,她忽然狞笑着长出獠牙和长长的黑指甲,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我几乎窒息,拼命的想摆脱她。正在我挣扎之际,她身后又冒出来杨官,我挥舞着无力的双手,眼中哀求他救我,怎知杨官却忽然“哈哈”大笑,血红的双眼瞪着我,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明晃晃的刀,“噗”一声,那匕首轻易的滑进了我的腹部。
立刻有鲜血顺着杨官的手喷涨而出,那细细的血仿佛还余留着我体内的热气,却又犹如毒蛇吐信,让我绝望到了极点,恐惧到了极点。我只得拼命的挣扎,哭喊。
“阿碧……阿碧……”有人在叫我,我只是一味大哭大喊,终于挣扎了老太太的魔抓,我飞快的逃跑。“阿碧……阿碧……”我猛然惊醒,自床上弹了起来,原来只是一场噩梦。杨官正焦急的看着我,看来适才是他把我摇醒的。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虚弱的对着杨官笑了下,示意我还好。他一手扶我,一手拿着手绢细心我为我擦去汗:“做了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我无力的摇头,什么也不想说。他也不再问我,却说了句对我来说晴天霹雷的话:“这是袁姨送来的药,娘嘱咐你一定喝下去。”袁姨是杨官的奶娘,是杨家唯一知道我跟杨官关系的下人。
“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要你喝药?”杨官见我瞧着那碗药就象见到毒蛇猛兽,察觉出了不对。
“我身子不适,老太太赏我一碗药,我该感恩……我要喝下去……”我光着脚丫起来,走到妆台前端起那碗药,碗中的热气腾腾升起,花了我早已模糊的双眼。
杨官板过我的身子,从我手中稳当的夺掉那碗药,他问我:“阿碧,你爱我吗?”
“爱!”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既然爱我,就该相信我。”杨官拉着我,开始他们杨家每人都很擅长的循循善诱:“我也很爱你,而我是男人,你应该依靠我,让我保护你,让我来承担一切。”
我无力的哭瘫在杨官身上,已经哽不成声。不曾想,第一次在杨官面前哭的如此伤心欲绝,徒然撕裂,竟然变成所谓“阿碧”的最后一次。
“阿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等我哭够了,杨官才心疼的扶起我的脸,那温柔坚定的眼神,仿佛要穿透我所有的防伪直看到我心里,日后每每回忆起来,我还是甜蜜的笑,因为我真的爱过杨官。
“杨,我怀孕了。”那一刻,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住,再也不忍骗他,凄厉绝望道:“老太太的这碗药,是流掉要流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我俯到了地上,怎么也没有勇气再去端那碗药。
“我向来都说,阿碧丫头是最聪明伶俐的。”还不待杨官出口,老太太和袁姨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出现,打碎了我的一切:“不过你这次却糊涂了,就算你让二爷知道,也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娘,这是您的孙子。”杨官出奇的平静,扶起跌坐在地上我,把我的头揉进他的肩膀,动作温柔娴熟,声音却冰冷到了极点。
老太太有瞬间的犹豫,被袁姨的眼神一刺激,立刻心猿意马:“老二,你该知道阿碧的事,她绝对不能生下杨家的孩子。”
杨官不为所动,仍谁都看的出他极坚定。
“你当真以为娘如此狠心吗?娘也是为了杨家,为了杨家列祖列宗的面子。不然,你叫我以后如何有脸下去见你的爹……”老太太居然又提起老太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我也有些感动了。
杨官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味的抱着我,丝毫不为所动。老太太思索了半晌,道:“只要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我便允她留下,终身在你身边做个暖床的丫头。”老太太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那碗未凉的药,深深的看着我,和袁姨走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滴答滴答着由瓦片流到屋檐,再滴到地上。我全身仿佛被人抽空了一样,忽然想起老太太临走前的话,若要跟杨官在一起,只有喝下那碗药了。
“你要做什么?”杨官惊慌的看着我端起药碗,颤抖着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