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想吃?”杨越泽忽然溢出一串朗朗大笑,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孩子。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于佩带珠子和吃,我更中意于后者,我只喜欢用脂粉和少许珠钗稍微点缀自己,却不是这般夸张的炫耀,倒不如把它们吃下去,保持容颜,虽然这惧身体并不是我的,尝尝味道也是好的。
杨越泽含笑从我手里接过那颗珠子取出放在手心,然后五指一紧,我似乎听到一阵轻轻的碎裂声,他自怀里取出一方上好的丝娟,再摊开手时,那颗珠子已经失去光彩被他辗成粉末。他一派云淡风轻,微有得意的打量着我讶异的神情,然后将那乳色的粉末包起来,塞进锦盒里。
我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心道杨越泽已经从猴子蜕变成老虎了。
他不在说话,我也不出声。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做在石阶上仰望天际,知道月亮已经升的老高,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脚都不知何时已经麻木了,手却本能的使劲抱着那个盒子,身怕它被风吹走。
“我送你进去休息吧。”杨越泽好笑的睨着我,好心提议。我无由来的一阵慌乱,吞吐道:“那个……不……不用了……”
他可能也觉得不方便,便起身拍拍衣袍,纵身一提气,“嗖——”有声消失在我面前。
“该死的——”我撑着自己笨重的身体,轻轻咒骂一声,走的那么快也不说一声,不送我回去至少要扶我起来吧?我现在的脚还是麻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反复努力了几次也不得效,只好高声唤静梅和红衣出来。
进了房内,我让静梅去拿那粉末给我泡杯水,她也不问我哪里来的,只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些,倒了杯温水给我,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咂咂最,味道并不怎么样。
我有些扫兴,心里期盼着明晚就能揭晓的谜底,心里突突的跳着。
第二日,我又被早早的叫醒了,静梅说老太太让我给杨越泽补上大婚那日没奉的茶水,我老大不乐意,福没享几天,倒尽让我来收拾她的烂摊子。
杨越泽在我奉茶后特地送了我一个盒子,说算是对我们婚礼未至的补数。这次道是正经的吉祥物件,皆是龙凤珠钗,翠玉玛瑙。我微一看就叫静梅收了起来,我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喜欢的更实际些的东西,比如,权利。
一旦有了权利,几乎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何况我现在只等着理清自己的死因,早早离开杨家去重新投胎。
还没入夜,杨官就来找我了。我早就准备好了,立刻甩下静梅和红衣,携着杨官出了门。我们没有坐轿去,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便由后门抄小路,步行去了河边。
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下来,河边没一个行人,偶尔有一只夜归的鸟飞过,留下一片“咕咕——”的叫声,我不禁有些害怕,悄悄挨近了些杨官,杨官拍拍我的手,然后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呢?”
………【第三十六章 死因终于揭晓(下)】………
有一股暖流驻进我体内,我直了直背坦然的走去那日落水前的地方。杨官自怀中取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物件,一阵风吹来掀开了一个角,我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东西,那是去年腊八节时,我说想要的从西洋来的娟花,他,竟然还记得吗?
我忍住泪意,脚步放慢了下来,我一定要知道吗?是不是我就这样做一辈子惠喜,也很好呢?
每跨近那个地方一步,我的心就不由的紧一分,伴随着焦躁和急促,我竟不由自己,停不下步子。
到了那天放猪笼的地方,杨官自食篮里取出香烛点上,又小心翼翼的点燃那朵娟花,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头“嗡嗡”作响,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令我窒息,我双手捂着鬓侧,一种呕吐的感觉迫使我蹲下,我记得那日死前昏迷时,也看见惠喜蹲在这个位置,给杨官细细的擦汗。
“惠喜……你怎么了……”杨官似乎在摇在我的肩膀焦急的呼唤,可是,他叫的怎么是惠喜?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就像惠喜那日一样。
我仿佛成了惠喜,惠喜仿佛成了我,我此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身在何处。
脑子一片混沌,又有许多的片段不停恍过,我的头巨痛,忍不住喊出声。杨官的脸在我面前变换,我又看到他躺进猪笼里……我脑子里有许多惨碎的片段渐渐拼凑完整。
“相公,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只是,你真的未替我想过一分吗?”我脑子里为何有这样的画面和声音?杨官不是陪我一起来河边吗?为何他现在躺在猪笼里?旁边还站满了村民和杨家的人?我怎么又回到死前的情景了?
“相公,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当初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我爹爹的对她做的事……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不过后来,你发现了她的好……她有是那样重的心思……”杨官不说话,独余惠喜一人在喃喃叙说:“你莫不是真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吗?难道你不记得,曾经也是那样的欢喜我吗……”
我如遭电击,杨官对我的爱,我知道开始并不是因为我的美和灵巧,多半是因为怜惜我,可是,竟也全然是因为惠喜,他以前,真正的爱过惠喜吗?
惠喜说着说着轻声呜咽起来,杨官轻“哼”了一声:“你与大哥的事,只当我不知道吗?”
惠喜一颤,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久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有了你的孩子啊……”
杨官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收回了些,身子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