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严小刀一杯水饮完了,因为心情不爽而口渴,发现自己的小茶壶被凌河刚才从天而降给扫到地上了,没水喝。
&esp;&esp;麦允良条件反射比男侍应生还机灵勤快,丢下牌就去为严总斟茶。
&esp;&esp;他殷勤探身过去,却被凌河的眼光从下面“唰”地罩住了。凌河盯他斟茶的动作眼带强烈的鄙夷和讥讽,从眉心眼底甩给他一个大写的“贱”字,你真贱。
&esp;&esp;严小刀觉着,麦允良这人其实不错,虽说缺乏男人血性、气场,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求生存之道,又没有害人之心。
&esp;&esp;他对麦允良微笑,举杯说了句“谢谢”。
&esp;&esp;凌河横着眼峰免费白送给严小刀一个大白眼,绿眼珠子都快甩到那杯茶里了。
&esp;&esp;麦允良心情沮丧无趣,随手打出个三条,发现打错了,手里的字牌还没处理干净呢。他内心隐隐生出嫉妒,可是,嫉妒那人什么?嫉妒凌公子竟然比他还漂亮,天然无须雕饰、却又咄咄逼人舌灿生莲、令满堂生辉四座惊艳的美貌?……
&esp;&esp;游灏东一路上牌出牌,速度很快。
&esp;&esp;严小刀分出心神来琢磨对手手里究竟是万是条。他怕游灏东这次又是上牌飞快,自己未必再有自摸的好手气。这种快局就是要率先停牌,早停牌才是和牌的重要条件。
&esp;&esp;偏偏姓游的还在他上家镇着,出牌十分谨慎小气,这又打出个丝毫没用的七条。
&esp;&esp;严小刀起手摸牌,眼角扫过凌河的身躯,是偶然间突然发现,凌河搁在他这一侧的那手手指,一直在动。
&esp;&esp;动作极其不明显,不仔细看他几乎错失。
&esp;&esp;凌河的头偏向一侧,不断后退的牌墙恰好就在他眼角处。从他那个角度,能看到每一只摸牌的手,只要他近距离视力足够敏锐,专注盯梢,而且不是个老花眼。
&esp;&esp;严小刀拇指摩挲着自己刚摸的牌,不用看也知是个棘手的五条,打五条还是三万?
&esp;&esp;他随心散漫的眼神却盯着凌河的手,慢慢端详那一根细长食指画出的字样。
&esp;&esp;凌河画的是三条。
&esp;&esp;严小刀手里根本没摸到三条。
&esp;&esp;他明白了,在他之前游灏东摸到的一定是三条,但没有打出。
&esp;&esp;严小刀不动声色地丢出手里的三万,凌河的发丝黏在脸庞上,脸微微向他侧着,嘴角勾出一丝笑容,这次很有良心地没有朝他放射毒液。
&esp;&esp;之后两轮,严小刀读到凌河画出的四万、二筒。
&esp;&esp;他与凌河暗度陈仓,自己手里的牌迅速就上停了。
&esp;&esp;游灏东不幸抓了一手爹不疼娘不爱的一、九和风字牌,但绝处柳暗花明,决定做成十三幺。
&esp;&esp;他手里已有十一张幺牌,只缺东风、白板、红中。和一把大的,他就可以翻盘。
&esp;&esp;然而他不知道,麦允良手里将一对东风做了将牌,还打出一个红中,简铭爵和严小刀手里各有一个红中,红中几乎成了绝张。
&esp;&esp;游灏东脑内默念,红中,红中,给老子快来红中……
&esp;&esp;麦允良摸牌,皱眉,又摸到一张没用的红中,只能再打出去。
&esp;&esp;游灏东一见那张伶伶地掉进牌池的红字牌,脸都绿了,重重地咬了一下牙床。麦允良一顿,心下惶恐,不知哪里又打错了得罪了土财主?
&esp;&esp;牌桌上蓦地安静片刻,游灏东假意去摸牌,伸手向那牌墙,却突然伸向凌河!凌河的头正冲这个方向,猛地被人从后面抓住头发提了起来,再向后一扳,脖颈向后被折出个骇人的角度!
&esp;&esp;游灏东从后面抓住凌河,往他这个方向一寸一寸地拖过来,拖得凌河面色顿时发白,鬓角洇出的汗水与脖颈上的水渍汇合一处沿锁骨流下去,却死咬着唇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