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覆舟讶然扫了她一眼,又细看面前的凤翎,忽“哈”地笑了出来,飞快地一把抄在手里在指间灵活地转着,摇头晃脑道:“竟是没开刃的,原来是新手,还没出师呢吧?是她新收的徒弟?我虽然输在她手下了,可好歹也是平辈,来,先叫一声叔叔。”
刘雏大怒,跳着脚骂道:“你爹还叫我奶奶呢!”当即加力想把凤翎抢回。
米覆舟感觉凤翎在手中挣扎,立时五指一扣,紧紧握在掌中,凤翎中枢力有限,自不能与他劲力相较,分毫动弹不得。他洋洋得意地望着刘雏,正欲再挤兑几句,却忽觉掌中似陡生吸力,引得五指不自觉地越扣越紧,直绷得关节生疼仍不停歇,不由心中一惊,用力一挣,撑开五指,甩手将凤翎扔了出去。刘雏一伸手,稳稳接在手中,故作惊诧状道:“咦,没开刃的,莫非也扎手?”
秋往事见米覆舟被她耍弄,乐不可支,拍着手笑道:“哈,米小子,我这徒弟如何?”
刘雏眼中一亮,拉着她问道:“殿下,你真愿收我为徒?”
秋往事笑道:“别别,若收了你,岂不真叫那小子平白赚一辈,你有何疑难,问我便是,我自教你。”
米覆舟大不服气,怒道:“你不就会耍点小把戏唬人,真当我收拾不了你么!”一面捋着袖子便要冲上去。却听秋往事喝了一声:“站住!”只得又生生刹住脚步,苦着脸道:“姐姐,你也忒拉偏架,没见她尽使诈么。”
“她使诈?”秋往事摇头叹道,“你连怎么栽在人家手上的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嚷嚷。她耍的那可不是什么小把戏,自在纵横能如此转换圆熟,不容易呢。”
刘雏得她夸赞,十分欣喜,瞪米覆舟一眼道:“瞧你差殿下多远,再叫姐姐也攀不上亲。”
“纵横法?”米覆舟看看手中仍拽着的那截碧落丝,恍然大悟道,“我落地那会儿,你是用纵横法带偏了枢力让我摔了的?我就说,凭你这点自在法斤两,怎能扯得动我的腿。后头凤翎里那古怪吸力,想必也是纵横法了。”忽地一拍头,叫道,“上当!凤翎悬空,枢力无继,后来那纵横法,无非是用灌在里头的那一丁点自在枢力转的,可转成了纵横法,与你本身的联系便断了,因此只待凤翎里那一点枢力耗尽也就没用了,无非吓唬吓唬,根本伤不了人,还说不是使诈!”
刘雏做着鬼脸道:“兵不厌诈,没听过么。大块头,脸皮厚,栽了跟头不认丑!”
米覆舟哪有她口舌灵便,又不好动手,气得哇哇直叫。秋往事见捉弄得他够了,也怕他当真恼了,便道:“好了阿雏,别欺负他。这小子叫米覆舟,逍遥天枢,三品能耐是有的,若说真本事,倒确实是有几分的。”
米覆舟这才平了气,挥挥手扬起头道:“我才不与她计较。”
刘雏也看得出他身手其实远在自己之上,便做了个鬼脸不吱声。
秋往事笑盈盈瞟向她道:“我还没审你呢,你不该知道他会抓着我出来,碧落丝却是早布下的,自不可能是为对付他,那是为了对付谁?”
刘雏“唰”地红了脸,瞟向米覆舟,见秋往事示意无妨,只得支吾道:“殿下不是要我悄悄打探打探储君情形,虽然说了失手也不要紧,可我总不能丢了殿下的脸,想来想去,若能趁他不备拿碧落丝缠上他,或许便可悄悄用纵横法将他枢力引开少许,绕过了我,他便察觉不到,我也便能悄悄跟着他。”
秋往事听她想法倒颇新奇,便问:“那又要如何让碧落丝无知无觉缠上他?”
刘雏见她未责怪,胆子便大了起来,比手划脚道:“我是这么想的,碧落丝里灌了纵横枢力,便会将周围天地中的零散枢力吸过来,只要这力道把握得好,应当便能让吸过来的枢力刚好遮掩了丝线内的纵横枢力,却又不至显得过浓,若能如此,或许便能拟同息法之效,让他察觉不到地上布了根碧落丝,待出门之时一脚踩了上来,线内枢力与他体内枢力相吸,便能令丝线吸附在他身上,隔着衣衫,再加上伪装之效,或许也没那么容易发觉。”说着叹口气道,“只可惜我伏了整日,也没见他出来,因此也不知灵不灵。殿下,你说这法子能行得通么?”
秋往事对她的心思也颇赞赏,便没告诉她李烬之早已知道她在外头转悠,只笑道:“你改日再试试不就知道了。伏了整日,吃过东西没有?”
刘雏拍拍背囊道:“殿下放心,我都有准备。”
秋往事见她背囊中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不由失笑道:“你这是打算伏上几天?”
刘雏一挑眉道:“殿下交待的事,一日不办完,自然一日不回去。”
秋往事大笑道:“幸好我今日来了,否则岂不苦了你。好了好了,收工吧。”
刘雏有些懊丧地收了碧落丝,说道:“都是我太没用,终究还是要殿下亲自来。”
米覆舟好容易寻到机会挤兑她,立刻道:“可不是,难得你也有自知之明。”
刘雏怒瞪他一眼,扭头不理。秋往事也转向米覆舟道:“你呢,拉我出来做什么?”
米覆舟一拍额道:“险些忘了,这儿哪有宽敞清静地方,我练了些新招,耍给你瞧瞧,你帮我看看可能破那二品因果法。”
“二品因果?”刘雏讶道,“说的平泽方家方定楚?”
米覆舟道:“自然,天下还有哪个二品因果。”
刘雏“噗嗤”一笑,说道:“你且做梦吧,不修不二法,破什么二品因果。”
米覆舟不服道:“谁说只有不二才能破因果,莫非你家殿下也破不了么?”
刘雏一怔,顿时说不出话。秋往事笑道:“我未同她动过手,你练的新招,还是直接寻她试去,我瞧了也没用。”
米覆舟瞪大了眼,叫道:“啥?你们一个自在法第一,一个因果法第一,成日面对面,竟没动过手?”
秋往事道:“天下这许多高手,你道人人皆见面就动手么?我同她若要正经分胜负,只怕要见生死了,哪能随便动手。”
“那也要比啊,练武到这步,谁还怕死不成!”米覆舟直似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说道。
刘雏忙拉着秋往事道:“殿下,你别听他胡说,没的争这些虚名做什么。”
米覆舟忽似想起什么,说道:“不对,她同我说过她不是你对手的,还让我赢不了她便别去招惹你。”
秋往事挥挥手道:“她这是自谦,你想破因果法,与其寻我,不如寻另一个人。”
米覆舟立刻眼中发亮,问道:“谁?”
秋往事笑容可掬地望着他,说道:“自然是因果法当世第二人,方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