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浪先是翻阅了一下这些天的评论,稍作回复之后,便打开码字开始开始写起文来。
一开始行文还算顺利,陶浪将自个儿这些年看到的一些见闻稍作修改,写入了文中,毕竟是豪门大族出身,亲身经历了许多,那些倒灶的破事儿写得那叫一个顺溜,不知不觉就到了结尾部分。
陶浪哼着小曲儿望着码好的几段文字,心情大好。
然后,正当他纠结着怎么完结的时候,YY上那个ID名为“问道”的图像闪了起来。
“沙子,出大事啦!”问道发来一张小图,上面一只流氓兔抓耳挠腮,满头大汗,似乎在为什么事伤脑筋一般。
“怎么了,小路子?”问道的作者ID是“路在何方”,因为“问道”这个笔名被人捷足先登了,更可气的是,对方注册了笔名,却没发半个字的文,这让他懊恼之余,对那个占着什么不什么的某人的仇恨值刷刷刷地涨得飞快。
对于问道这个朋友,陶浪还是挺在意的。
自己失踪大半个月,YY上的留言多是催文,更有甚者直接上起了三字经,唯有少数几人开始关心陶浪现实中的安危,问道就是其中的一个。这让陶浪心下感动之余,也愈加重视起对方来。
“你去你《剑啸江山》下面的评论区看一看就知道了,现在好多心怀叵测的人在围观看热闹呢……”
陶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赶忙关了码字软件,点开了《剑啸江山》的页面,直接用鼠标拖到了下面的评论区。
一条被网站管理员加红加粗、置顶设精的评论挂在了评论员书评区最显眼的位置,下面盖楼无数。
陶浪将目光往评论员那一栏一看,顿时满头大汗,心道:“坏了,这位老爷子怎么有闲工夫来关注起我来了……”
那一栏上,两个字金光闪闪,那是资深评论员的象征:春秋。
那位几乎从不看网文却破例给了陶浪一个极高评价的老学者,如今又破例给了他一条近两千字的长评。
陶浪点开那条长评,只见那老爷子用半文半白的句式扬扬洒洒地写了一长串的批语。
刚开始时这位老爷子还算克制,只是略微表达了一下遗憾之情,还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论:
“吾观《剑啸》一文之结尾,实属狗尾续貂、滥竽充数之典型……
原道本文佳作天成,于人性、伦理,乃至莫测之天道的探讨上,皆有不凡的旨要,如今一看此文结尾,不由大失所望,如此作为,是为哪般……”
然后老人家笔锋一转,开始思考起作者这么结尾的原因,字里行间,尚带着一点规劝的意味:
“以我观之,若作者恐自己亦不能自圆其说,不若保留悬念,废置结尾,多留几分余地,亦是好的,何苦这般糟践文章,亦损自身之名声……”
最后,思及某种可能之时,这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学者勃然大怒,寥寥数十字,字字诛心,让陶浪那脆弱的小心肝为之一颤:
“若作者此举,乃是有意为之,则是对读者之不敬,对文学之不忠,对自身之不仁……此等行径,情殊可恨!吾辈当共同声讨之!”
陶浪望着最后那几行字,心里发苦,这要让这位知道了自己这么做只是单纯地为了恶搞,那后果……以这位老爷子在社会上地影响力,要封杀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容易。
若在之前,一心开坑报复社会的陶浪面对此事,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毕竟他既不靠这一行吃饭,又不打算靠写文出名。
所谓无欲则刚,谁能把他怎么样?
但今时不同往日,陶浪既已决心填坑,又心虚地怕自己不填坑又遭雷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此事发生的!
“怎么办……”陶浪心急如焚,脑袋瓜儿飞速运转,思考起对策来。
说是账号被盗,有人恶搞?
——开玩笑,你当这么多人都是傻子呢,那结局虽然情节坑爹,但从文风到句式,都充满着“大浪淘沙”的风格,这是别人很难模仿的。更何况,专栏里那行字怎么解释?
说是才思枯竭,仓促结尾?
——更不可能,你早几个月就说了,大纲已定,结局成型,稍作润色就好,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才思枯竭了?更何况,你都枯竭了,还怎么填剩下的坑啊?
要不实话实说,道歉认错?
——找抽呢,没见老先生说吗,“此等行径,情殊可恨”,要“共同声讨”来着,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更何况,如今可有不少人在盯着自己,就准备开掐呢!
陶浪冥思苦想,始终不得要领。望着YY上“华灯初上”那个灰色的头像,陶浪开始纠结起来:这人不是号称一直在线的吗,怎么有事的时候就找不到人呢?
陶浪一边在心里扎着“华灯初上”的小草人,一边犹豫着给对方发了一条留言:
华灯,我这边出事了,继续帮忙,看到请立即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