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怎么知道他俩不是亲生的?”季宁宁随口问道。
唐云生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苦涩地道:“怪我自己,有一年过年在家里喝多了,说出来了,爹和二弟都醉了,不知道,但是妈,娟子和二弟妹都听到了。等我酒醒了,他们都劝我把孩子送走。得亏那会儿孩子还小,没什么记性。后来我把事实告诉他们,爹就支持我把孩子留下。”
季宁宁听得心酸,不知道当时唐肃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救唐云生的,他难道没有考虑自己的家庭吗?没有想到自己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吗?
可站在唐云生的角度,若不是唐肃,他就没命了。
所以他欠唐肃的,一辈子也还不清,只能把唐溪唐莎养大,让唐肃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次日一早,季宁宁还在被窝里赖着,唐云生就起来做早饭了。
等她好不容易克服寒冷爬起来,唐云生已经把厨房围了一半。
虽然不够保暖,但好歹能挡着风。
“你怎么想起来要把厨房围起来啊?”
唐云生卖力地钉钉子:“你起来了?锅里有早饭,还热着,快来吃!昨天看你在缩在这儿烧火,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这事儿是我没有想周全,让你白白挨了几个月的冻。”
季宁宁走进厨房里打热水,果然没了风之后也没那么冷了,灶台烧着火,一会儿屋子里就能暖和起来。
“我在厨房待的时间也不多,而且也就这几天冷得厉害,忍一忍就过去了嘛!再说了,房子不是已经批下来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往海市搬啊?”
唐云生的动作停了停,说道:“清明前吧,我们一家都得去祭拜一下他,尤其是唐溪和唐莎。”
季宁宁了然,点头道:“应该的,那这几个月我把家里的事儿都安排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他们一家平时都关起门来过日子,顶多胡丽帮忙照看了几次孩子,其他还真没感受过谁的善意。
这时候,村头忽然响起鞭炮声,门口有人快速跑过去,田翠兰听到动静也穿好衣服走出来。
“妈,啥事儿这么热闹?”
田翠兰也是吃瓜的头号群众,只要不吃她家的瓜,她都是冲在吃瓜最前线的。
“唐有庆,娶老婆了!个老东西,真是不害臊!”田翠兰匆匆回了一句,“是不是你当时去唐有庆门上喊出来他和那个戴花的老婆子有染?”
季宁宁刚刚还诧异了一下,这下听到田翠兰问她,她忍不住笑出声:“对,是我,没想到他还挺长情,真把人家娶回来了?”
田翠兰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走了。
唐云生掸了掸手,走到季宁宁身边低声说道:“在我们村上,头上戴花、穿花褂子的女人是妓女。”
“啊?”季宁宁傻眼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唐有庆家那个方向就传来了打闹声,屋子里睡觉的唐溪都忍不住爬起来,衣服没穿好就要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