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天气晴朗,心情也是沉重的,那脸上强支起的笑容,染上了一层晦暗之色。
纪典修开车,到了地方去了存车的地方存车,艾可穿了一身登山服,脖子上围了围脖,不算太冷,但风很大,纪典修把她病倒了就糟糕了,只能逼着她穿那么多。
跟着上山人的足迹走上去,偶尔也有车开上去。
艾可和纪典修携手并肩而走,呼吸着这条路线的空气,走的累了,就随地而坐休息,阳光很大的时候会觉得身心都暖和一些,两个人手拉依靠着石壁张开怀抱沐浴阳光,闭上眼,仿佛勒东昊就在这里,事实上,他到底在哪里?她们不知道,所以这样的方式来想念。
阳光肆意倾泻而下,艾可的脸感受到暖融融的光,直照射进脖颈里,不知不觉,满脸的泪水,她在心里一直念着,东昊对不起,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无法掌握这并没有从一而终的感情,也无法剔除这中间的心酸歧途。
他爱她如生命,而她,爱另一个人如生命,如果所有的人与人相遇相识都是一种缘,这,只能称作是孽缘。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纪典修与艾可正午时分坐在草地上。
艾可的眼睛哭过后被风吹的有些疼,她不止是因为勒东昊那永不会存在的气息洒遍了这片山区,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她仰头躺在草地上,枕着纪典修的双腿,她闭着眼睛,轻轻的问,“你早就知道我消失那天,发生了什么是吗?”
“……”
纪典修用手指摸着她红肿的眼睛,在别人眼中也许是‘难看’二字形容,而他却只是‘心疼’这个女人,摔碎了他珍藏版的汽车模型,她,却很快成了他一生想要珍藏着的人。谁也不要来恶意摔碎,哪怕不经意,也不可以。
他斜躺在草地上,盯着她紧闭的眼眸,看着阳光在她脸上四散,说道,“知道,也不知道。找你的夜里,我无法控制自己瞎想,你回来后,我觉得只要你还在,那些只要是你不情愿发生的事情,就不算发生了。如果他伤害了你,而你是无法反抗不自愿的,我会微笑着原谅你,然后要了他的命。但这,远远比不上你自愿和他的一个亲吻来的伤人,当然,我希望这些都不要发生。我也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艾可吸了吸鼻子,“你看到他发给我的那些短消息那么平静,我就猜到你知道了。感谢你对我的包容,是还有对东昊的包容。我真的再也不会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男人有动心的举动。你好伟大,如果全世界的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你,那么是不是那些被迫遭受男人欺负的女孩都可以不去走进灵魂死角自杀?”
艾可记得高中时就有这样的女生,男人容忍不了自己的女朋友被强。暴过,纵使那个女生哭着喊着说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个男朋友嫌她脏了,第二天她的血从身体里流出,凝固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除了经历过的人,没人能懂那人的心理压力。只会当成热闹来看,说着各种各样的风凉话。谁会理解那其中的无奈与绝望!
没人想在雨天走着走着满身泥点——
纪典修搂过她在怀里,深邃地眼眸望进了艾可有些红的眼睛里,一只手抓着她纤细的手臂,“我不伟大,我怕极了他碰过你。那天我沉淀了你回来这个消息很久,才敢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就算你被他碰了能怎么?我就此不要你?我心里喜欢着你,如果他碰了你,艾可,我不会埋怨你责怪你,只会是觉得我没有保护好你,那种锥心刺骨的遗憾你能懂么?”
她转过脸,她一直都懂,她爱上的这个男人,这个爱上她的男人,并非是只爱她的身体,她们的爱,就像是心慈的主人与他的宠物,会把它当成亲人,它生病感冒主人会心疼无比焦躁不安,若是有一日,它断了一条腿不能走路,主人只会更加心疼爱护,并非是残忍的丢弃,这样的人很少,但的确存在着,纪典修就是……
他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这样温柔的心。
纪典修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在这片草地上亲吻她的唇,低声道,“勒东昊出国前找过我。希望我可以帮帮他妈妈。”
“……”
温热的感觉涌上眼眶,她张口,“那你,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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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在那片山坡躺到太阳下山,既然那么大的阿尔卑斯山他们无法找到勒东昊曾走过的痕迹,那就和不知去向了哪里东昊沐浴同一片阳光,让这气息交融,让他知道,他并非是被所有人抛弃。
梦里,艾可梦到许多鬼怪,勒东昊狼狈地跌撞到鬼门关,一位像是孟婆一样的人抚着勒东昊毫无生气地脸颊说了句,“可怜的孩子,真叫人心疼,喝了吧……”
他不喝,他说什么都不喝,他无助地说他要做一缕魂魄,不要喝孟婆汤忘了心底不想忘记的人,他要飘回来找她,守着她每一分一秒。
艾可惊醒,浑身冷汗直流,黑夜中呜呜哭出声音,纪典修感觉到手臂上一空,睁眼看到她起身在哭,抚着她问,“怎么了?”
明日就是离开瑞士的夜晚,她睡得极其不安宁……
“我梦见东昊不让我们走,我梦见他就在附近。”艾可眼睛闪烁着大颗的泪珠环视房间。
纪典修蹙眉,怕她这样下去会把精神折磨坏。
“纪典修,你说他在哪?那些人说她们早就掉下山涧破碎成片,那些人为什么说的这么恐怖?”
“……”
死,往往是对人最大的打击,因为,‘死’无法挽回。
艾宝回程的路上不敢惹艾可生气,很会察言观色,偶尔看到妈咪嘴唇有些干,艾宝就拿起饮料杯子,把吸管递到妈咪嘴边,让妈咪喝。
艾可不怎么太说话,虽然情绪不高,但此番来瑞士,心里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回国后,艾可和欣欣杨月,联系上了被父母带到酒店准备出国的窦丽倩,自此,那座公墓有了一个空坟,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安。
窦丽倩被她父母强制带出国了,她不能把父母逼死啊。
勒单白的案子,不好处理,但纪典修想帮勒东昊完成这个心愿,哪怕是尽所能的从无期改判成有期徒刑三十年,四十年,哪怕只要留出一年的时间,让勒单白去世那时是在外面而不要是在里面。
艾可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