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进门的时候唐少羽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请他们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并让助理沏了茶,大家伙一起坐下来讨论案情。
“唐局,鉴证科那边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杨进军朝旁边坐着的麦加乐招招手:“小麦。
”
麦加乐:“……”
“小麦你没听见我说……”杨进军一扭头就撞麦加乐举着的手机上去了,嘴皮子磕着牙齿,疼得杨进军也不顾唐少羽和其他两个同事在场,抬手就给了麦加乐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让你拿报告不拿?!”
麦加乐缩着脑袋将手机收了起来,举着鉴证科交过来的报告赶紧递给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唐少羽,可一抬头却对上了唐少羽深不可测的目光,吓得麦加乐又缩了缩,半天才憋出‘唐局’两个字。
唐少羽眯了眯双眼,也没说什么,伸手接过麦加乐递来的报告。
杨进军摸了摸嘴皮子,等疼痛感过去了才能说话,瞪了麦加乐一眼之后给唐少羽汇报案情:“从报告里看,琴键里隐藏的针头确实有问题,上面掺有富含毒性的氰化物,而且浓度较高,很容易致人中毒身亡。”
唐少羽翻看了一下鉴证科的报告内容,问道:“靳笙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麦。”杨进军用手肘捅了捅麦加乐。
麦加乐赶紧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道:“医生说靳先生接触的那根针上氰化物浓度过高,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对靳先生的身体造成很大影响,所以……”麦加乐说着又推了下眼镜,抬眼看见唐少羽正看着他,又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道:“所以还得继续留院观察,暂时醒不过来。”
唐少羽闻言皱眉:“暂时?”
“医生是这么说的。”麦加乐回答道。
“那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没、没有。”
唐少羽没继续问下去,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随后抬眼看向重案二组的队长王有行:“我让你派人去查靳笙的背景和他最近跟什么人来往,查到什么没有?”
王有行摇摇头:“只查到事发前一晚靳笙跟沈家的二少爷吃过一顿晚饭,其余就没跟什么
人接触和来往了,至于靳笙的背景……查不到。”
“什么叫查不到?”
“除了他在国内外获得那些大奖和每年在不同的地方开一场演奏会之外,就查不到他任何其他的信息了,他的出生地,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在大概二十年前突然冒了出来,凭借一首自创的钢琴曲一夜成名,之后作品不断,没过几年就成了世界级的钢琴大师,每年举办钢琴演奏会,场场爆满,很多上层人士都是他的忠实听众。”
“二十年前的事呢?”
“没人知道,不过大概在今年的一月份左右,也就是靳笙决定将世界巡回演奏会的最后一场安排在中国举行时,一向不在媒体前露面的靳笙却参加了一档电视节目,还在节目中透露了最后一场将放在云港市举行,主持人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云港市做最后一场演出,靳笙说他祖籍在云港市,所以想把最后一场放在自己出生的地方。”
祖籍?
唐少羽皱了皱眉头:“靳笙是云港市人?”
王有行又摇了头:“我查过,云港市没有一个叫靳笙的人。”
“明明不是却要在媒体面前声称自己是云港市的人……”杨进军想不通其中的缘由,问其他人道:“这个靳笙是不是挺奇怪的?”
一直坐着没开口的孟强出声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有可能靳笙确实是在云港市出生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什么事出国之后改了名字,隐藏起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咱们才查不到他的背景
资料。”
杨进军又问:“那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是为了隐瞒什么事,还是想躲避在云港市里认识的人?”
孟超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换作我是靳笙,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要抹掉,那他肯定是经历过什么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否则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连自己的出生都要隐瞒这么多年?”
话音一落,在场讨论案情的几个人就全都安静下来了,不是因为没得讨论,而是孟超那句话点中了每个人的心思,也道出了重点,如果一个正常人想要向别人隐瞒自己的出生、经历,甚至于家庭,那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下这么狠的心抛弃过去?
原本只是一件简单的投毒案,只要查到投毒者是谁就能破案,给上头一个交代,给靳笙一个交代,可越是往下查,遇到的谜团就越多,仿佛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张涂满了阴谋的巨网正等待着他们……换句话说,如果想破这次的投毒案,就必须先查出靳笙二十年前所经历的事情,可现在靳笙中毒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自然是问不出有用的信息,而云港市又那么大,他们要想查出真相简直比登天还难。
“要不在电视新闻里发个类似于寻人启事的东西,让认识靳先生的人来警局提供线索?”
突然地,端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的麦加乐发表了意见。
几乎是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朝麦加乐看了过去。
麦加乐顿觉喉头一紧,低下头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