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乐的手伸向了冰柜,他说。
丁邱闻走了过来,他将弯曲着的胳膊搭在了徐嘉乐的肩膀上,说:“算了吧,挺麻烦的,我明天回家给你带几瓶,我请你。”
徐嘉乐又关上了冰柜,他咂舌,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不喝了,你吃什么?想好了吗?”
“不吃了,回家睡觉。”
徐嘉乐一出现,在工作中专注隐忍的丁邱闻就有了许多小牢骚,他站在镜子前边整理头发,徐嘉乐帮他解开围裙绑带上的死结,他声音很小,连呼吸也变得薄而微弱,说:“嘉乐……”
“在呢,怎么了?”
“好了嘛?”
“你等一下,马上就解开了,怎么系的啊你这个?有点难弄。”
偌大的店里几乎熄了所有的灯,只留下收银台前的一组,徐嘉乐埋头,和丁邱闻后腰上的死结做斗争,漫长的几十秒钟过去,终于,他长吁一口气,抬起头,说:“好了,解开了。”
丁邱闻得以解放,全身疲软地从围裙里钻了出来,说:“走吧,回家。”
“累吧?”
“当然累,你肯定比我还累,我说了让你别过来。”
“幸亏我过来了,不然你围裙都解不开。”
徐嘉乐的心里涌上一些愉快,因为他愿意感受到丁邱闻的牢骚,这一刻,徐嘉乐意识到他们的关系有了新的成长,丁邱闻收敛起他的礼貌疏离,开始真正地将徐嘉乐当做家人了。
徐嘉乐揽上丁邱闻的肩膀,在他的脸颊边吻了一口。
是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城市的夜空总是被灯光漂白,进化为一种诡异的灰色,北方的夜风慷慨无私,送来令人精神舒爽的凉意。丁邱闻和徐嘉乐在小区附近遇到了卖烙饼卷菜的摊子,于是停好了车特意出来吃,丁邱闻蹲在残留着白昼温度的路沿石上,埋着头吃掉了大半个烙饼。
里面还卷了香肠、里脊肉、泡菜、土豆丝……徐嘉乐站在他旁边等着另一份出炉,同时,弯下腰轻轻抚摸着丁邱闻的后颈,他像安抚受累的小动物一样安抚着他。
“还说不饿。”徐嘉乐轻笑着,低声说。
后来,徐嘉乐也在丁邱闻旁边坐了下来,摊子前又来了几个人买饼,轻盈的飞蛾环绕餐车上的白炽灯,被摊主一一驱赶,丁邱闻的嘴里塞满了食物,他按着自己鼓起来的脸颊,说:“真好吃啊。”
“可怜死了。”徐嘉乐笑着看他,将他腮上的半根土豆丝摘下来。
“赚钱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