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足消失了整整五天了。
禁不住心里一阵一阵接连翻腾的烦躁狂乱,郁琉钦一拳砸在乌木书桌上。
没有想到陆苑一会突然答应安然的邀请进入皇宫,那一刻,听到妖媚回来禀告这个消息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停跳了,理智在瞬间便消失得一丝也不剩,什么也不顾的,就直奔到皇宫去找她。
他心知肚明,安然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她那么好心的邀请陆苑一入宫,一定是早就预设好了的阴谋。
许是因着他去晚了的缘故,他在皇宫里并没有找寻到陆苑一的身影。而后陆文冲也去了皇宫见陆苑一,安然却告诉他,陆苑一其实早就出宫去了,根本不在宫内。
很显然,安然在说谎,而他们亦是心中有数。
他早就派人在宫门口守着,并没有发现陆苑一从宫内出来。所以,他敢肯定,陆苑一一定还在安然的手里。
由此可见,这事定然是安然早就计划好的。
陆苑一的本事,他心里很清楚,一般的人是伤不了她的。可皇宫是安然的地盘,在那里耍阴谋,防不胜防。一想到她可能受到什么伤害和委屈,他的心便免不了揪得紧紧的。
他并不清楚安然为什么会突然冒着风险对陆苑一下手,甚至于,将她私藏起来。如今北仁朝中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按道理说,安然并不知陆苑一的真实身份,应该不至于要要挟她作为人质。
可是,安然的行为,着实可疑。
据调查,陆苑一自进了安然的寝殿,就再未出去过。然而,他的暗卫在潜入寝殿后,却什么踪迹都没有找到。
那么,陆苑一不在宫内,不在安然的寝殿里,又会在哪里呢?
他理不清这纷乱的思绪,而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几天下来,分分秒秒的等待,无疑是在他那备受煎熬的心里火上浇油。
思念入髓,他的苑儿,多想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
多想多想。
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全身裂骨般的剧痛,五脏六腑搅成了一团,如无数的刀子攒钻,比那忘忧蛊毒发之时更难受千万倍。
白君逸立于一旁看着,很是受不了。
虽然他觉得师兄以前那副素来清冷寒沉的样子很可恶,可是,比起现在一声不响的落寞,他开始觉得他冷漠如冰的模样其实很好,至少还能感受到属于常人的情绪温度。
自从小师嫂不见了以后,他便不吃不喝不睡,整个魂都飞到了小师嫂身上,简直像是自虐一般。
他实在不愿意见到他这个样子——这种难以言喻的惨状,他更怕小师嫂若是再不出现,师兄会忍受不住疯掉的!
出了书房,他心知师兄不久前才蛊毒发作,如果再不吃东西,身体只怕会受不了,便端来了爽口的清粥和小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劝慰:“师兄,放心吧,小师嫂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况且,你已经把臂环给了她,你没事不就证明她也暂时无碍么?”
说来,郁琉钦送给陆苑一的那个黄金臂环确实不是凡品,这是弘唔大师交给他的,从陆苑一戴上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便注定连在了一起,亦是同生共死之意。
她生,他便生。
她死,他亦亡。
郁琉钦的一颗心全都系在陆苑一的身上,哪里还吃得下半点东西。他望着那些吃食,只是摇头,浓密的睫毛抖动了些许,落下一层重重的阴影,勾勒在面容的深处。
“安阳公主,怎么样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冷冷地开口,深邃的眼眸瞬间笼上了一层看不清来由的寒戾,就连问话的语气也狠辣了起来。
“还不就那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问三不知。”白君逸瘪了瘪嘴,一边在心里鄙夷地将她乌拉乌拉咒骂了一大串,“这个恶心的老女人……”
郁琉钦在寻找陆苑一未果之后,就将安阳公主抓了起来。他心想,安阳公主与安然是母女,对于陆苑一这事上,安阳公主定然是知情的。
可惜的是,安阳公主这一次却并未有参与。
而郁琉钦之所以没有立即放走安阳公主,一是为了替陆苑一报昔日之仇,二是以防找不到陆苑一以后拿她要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