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不仅仅是池暝皇女的诞辰,也是桃花卦仙的生辰。
无数皇亲贵胄登门拜访,都吃了个闭门羹。
戏风虽是庶子,却也出身名门,倒也能从容应付府中事务。
几出好戏轮番唱下来,苏碎月在朝中地位可谓是蒸蒸日上,为博得姊妹情深的美名,特意向陛下请旨探看。
碍于身份,拢春没能挡下硬闯的苏碎月,最后还得是戏风以苏忆桃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为由,将人拦在寝殿门外。
梧桐叶落,满庭清凄,衣衫单薄的沉星还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三天三夜,滴水未沾。
脑袋无力地垂着,就算早已昏迷过去,也依旧眉头紧锁,两瓣惨白的嘴唇更是干裂出血。
如今沉星生死未卜,暮泽一路上都想问这件事儿,可又无数次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心不在焉的暮泽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虚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石板上。
暮泽摔在冰凉的地面上,疼得闷哼一声,视线瞥见气息奄奄沉星,狭长的眼眶瞬间染上血色。
嘴唇哆嗦几下,暮泽终于恢复些许理智,哑着嗓音开口:“沉星……他?”
晚霞斜照,在黄昏的映照下,长簪镀满金光,而她的身影显得更加矜贵出尘。
苏忆桃居高临下地望着满脸泪水的少年,眼底带着几分薄凉的笑意,伸手掐住暮泽的下巴,微微用力。
“他说有办法逃出池暝皇府?这种诓骗小孩儿的话,你竟然也会信?”
“阿泽~这是必局。”
“沉星用他的命!换你逃出龙潭虎穴!”苏忆桃淡淡一笑,松开钳制他的手掌。
“唔……”牙关发颤,泪水如同潮水般冲出眼眶,暮泽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妻主……求求你,不要杀他!”一阵凉风拂过眉梢,暮泽痛哭着跪在她脚边。
心中如有刀绞,疼得他浑身战栗,不断祈求苏忆桃饶过沉星。
桃花卦仙,为利而动。
所有放纵,不过算计。
“阿泽既然敢逃走,就得承受代价!”
“从你踏出府门的那一刻起,沉星的性命就已经交在你的手里!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心不狠的主人,调教不出乖巧的宠物。
特别是这种极通灵性的狐狸,多疑、孤僻、性野、狡猾!
拢春神情恭敬地端着托盘转过长廊,桃纹檀木盘中央放着森冷的锁链,在月色下面泛起幽光。
苏忆桃随意地拿起镣铐,指尖拨动几下,重重地扔在暮泽额头前方。
铁链猛地砸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声音,暮泽心中愈发害怕,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地上的镣铐。
牙齿咬破惨白的薄唇,铁腥味在唇齿间扩散开,无法描绘的屈辱在心中蔓延。
“本宫自诩待你不薄,可你却认为这些都是羞辱?”
“那么你告诉我,巷子里的乞丐又算什么?”
暮泽眼底划过一道寒芒,几乎是抢着认错,“妻主!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