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到城外踏青,并不会走多远,可现在这时代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还有重义轻生的游侠儿,为了保障安全,白景源出宫的时候随扈之人足有上百。
见那打斗之人并未增多,看起来也不像谁在行那调虎离山之计,白景源一声令下,侍卫没多久就把河里的人捞了起来,不管他们如何叫嚣,先分开审问一波。
白景源只对那猛男感兴趣,立刻下车去看。
惨遭围攻的悲催之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右脸上一道新鲜的伤口,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巴,被水泡过之后伤口翻起,泛白的皮肤还有鲜红的血肉,让他看起来格外恐怖!
但白景源第一眼看去,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的眼神。
桀骜不驯好似孤狼,满是凶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一样。
“大王莫要靠得太近,此人危险。”
红是个尽职的护卫,见白景源想要靠近此人,忙伸手将他拦住。
白景源也不是那种不听劝的,想想停到此人身前两米左右,开口问他:“尔乃何人?为何在此打斗?”
大王出游,却在距离大王这么近的地方打架,被大王抓住了,问几句是很正常的事。
此人大概也是没料到他今天会出宫,又恰好来了这里,
他不想说自己为何与人争斗,只抿着嘴看着他,冷哼道:“某不过一无名无氏之人尔!与人死斗,却是与你不相干,大王且游春赏景便是,抓某作甚?”
这年头的平民在贵人眼里命如草芥,但他们却不会自认低贱,几乎每个国人被逼急了,都敢指着大王的鼻子骂,骂他奢侈,骂他没同情心,骂他暴虐,骂他——管得宽。
此人自认与人死斗不犯法,大王管他不着,就能理直气壮的质问他!
见他满嘴讽刺的叫自己大王,白景源呵呵一笑:“大楚沃野万里,孤之心胸当如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楚人,都如同孤的子女一般,子女受伤流血,孤自是要心疼,心疼完了,再问询一番,替你们主持公道,岂非正理耶?”
那人一噎,竟冷笑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扭头不再看他。
“竖子无理!”
侍卫压着他的背,正要逼他磕头认罪,白景源却摆摆手,示意他放开:“罢了,莫要与他为难!胥医者何在?还不快快上前来,替他把这一身的破口子都给孤缝起来!”
之前因为张元病逝,他在齐水城病了,胥云与他相处的机会变多了许多。
刚见到了死亡,病中又容易想东想西,他就开始担心起带兵在外的共叔鱼。
“孤不过偶感风寒,便这般难受,也不知叔父在外领兵,战场条件简陋,若是受伤该怎么办?”
他吸着鼻涕忧心忡忡,胥云便笑着开解他:“战场上自然有擅长外伤的医者在。”
事实上,每次出兵,巫和医都是主帅身边的必备人员,胥云就给他科普了一通。
白景源见他说起来头头是道,不由好奇问他:“胥医者怎么对这些这样了解?”
胥云这才告诉他,说他年轻时候学医,还是学徒的时候,他的师父见他麻利,就曾带着他剿过匪。
白景源那时候也是闲的难受,就问胥云,这种伤怎么治,那种伤又该如何?
听到胥云讲,小口子就去寻蜘蛛的卵袋,撕开后抖干净,把那白色的一层贴在伤口上,大的伤口就撒炒过的黄土止血,再严重的,就用烙铁将皮肉活生生的烙出硬痂,白景源毛骨悚然,就问他为何不缝合呢?
开刀做手术,对现代人来讲是常识,白景源也不清楚具体该怎么缝,但注意消毒,还有把皮肉缝起来,他还是知道的。
这些事胥云闻所未闻,忙抓住他问了个通透,把他所知道的事都问出来了才罢休。
之后几个月胥云一直没露面,一直在研究那神奇的缝合术。
这次跟着出游,也是因为前几天他在街上遇到两人争斗,其中一人破了肚皮,他见猎心喜,想着还没缝过这一款,就跑去给人治了,结果没两天人大出血死了,恰好那人又是张家子,张家就把他给告了,说他丧心病狂修此邪术!一定是中了邪,要烧死他!不然就会为祸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