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大部分楚人那般,有着颀长的身量,但他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尤其那股子仙气,让人只看一眼,就怦然心动。
难怪,全世界的贵女都想嫁给他。
原本他该是她的。
可惜,很可能这辈子都嫁不成了。
一时间,公主喜满心都是酸楚,拼尽了所有力气,才控制住眼泪不掉下来。
见了她满是湿意的眼,白景源攒了许久的勇气突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
他看得很用心。
比起当初那个被燕王抢走,最终绝望自尽,他未曾见过的王后,这个王后对他来讲,是鲜活而又立体的,带来的痛苦,也是鲜明的。
“你都猜到了吗?”
原先设想过的种种,如今都说不出来,他一张嘴,嘴里就冒出了这样的话。
声音突然就没有那么清亮了。
“大王可以告诉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景源探口气,将那封来自大纪的信,递了过去。
原本光滑洁白的信纸应该曾经被人揉成团,还踩过。
公主喜第一眼并不敢看信的内容,只盯着信纸的背面看。
白景源并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最终她还是展开了那封信。
她的手很白很细也很长,突然用力,又突然放松,看得白景源心疼得很。
虽然他与她严格意义上来讲,这还是头回见面,但他是个善良的,有血有肉的人。
这种被至亲抛弃、利用的痛楚,只要还有丁点人性没有泯灭,都该感同身受。
公主喜沉默着盯着那封信,好似要把那短短几行字给盯穿。
许久,她才重新微笑着看向他:“大王,妾还有事,请容我先行告退!”
她有着完美的礼仪。
好像从这间藏书室退出去的每一步,都注满了她身为上国公主的骄傲。
白景源沉默回礼,安静的目送她离去。
这种时候,她大概只想一个人待着。
是夜,公主喜的二层小楼里隐隐传来悠扬的歌声。
那是一曲共山本地的民间小调,白景源站在窗前,静静的听着那一曲“山有木兮木有枝……”,然后,泪流满面。
随即,有隐隐的哭喊伴随接连两声闷闷的“咚”。
公主喜带着她的自尊与最信任的奶嬷嬷跳入大海,与她这辈子所见过的最美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而白景源没有选择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