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终于下车,两人走到台阶附近,路湛一又拨弄头发,许西溪被他的动作弄的生不出感伤。
下一秒,这个人小声嘀咕差点让他踏错台阶。
“我这算见家长吧?”
许西溪扭头,“路湛一,不许说话、”
路湛一拉上嘴巴拉链。
许西溪两年没来了,这地方光秃秃的,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其他墓,每一个都放满鲜花和水果。
路湛一在台阶处的石凳上坐着没有过来,许西溪默许了他的礼貌周到。
其实跟过来也没什么。
他掏出路湛一准备的水果摆上去,又准备好香,其实他从来没那么郑重过。
看着不远处有人哭泣,他侧过身,慢慢开口
“你看你多可怜,除了我,没人来看你。”
直到路湛一去买香的时候他才发现,“林女士是没有办葬礼的。”
她死的仓促又隐晦,如同她的不光彩的一生。
她死的时候没人哭泣,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认识这个可悲的女人,人来人往,他木然的从殡仪馆走到墓园,那么远的距离,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再也不会有人认识她了。
许西溪有些冷淡的脸坐在那里,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
“我都没给你上过香。”
他按动打火机,又说,“我好像也都没有给你烧过钱。”
“我没想过……”
许西溪看了看天,他突然有些茫然的难过。
为这个死去十几年的母亲,为他颓唐那么些的年华。
还记得两年前他来这里,趁着喝醉吐尽生活的苦楚。
他没有地方去讲这些,只能说给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人也已经死了,她也无法理解他的痛苦。
但只有她死了,他才这样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
“你死了,很快就不再痛苦,你的那些不好的过去,再没有人去在乎。”
“我死了会去哪里呢?”
他在这里思考了一夜这个问题,最后深夜了,他淋着雨回家,准备去实践这个问题。
可也许是并没有完全想明白,也或许刀子并不锋利,或者她并不想和他在某个未知的地方重逢。
许西溪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抢救。
等到他睡足了十几天的觉,醒来了,就在花坛角看见一个有趣的少年……
……
许西溪头一次话这么多,因为他发现,这种隔着仿佛未知的东西幻想和对话非常奇妙。
“你那边呢?人人都收到纸钱,只有你没有。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给你烧纸钱,不过呢,规格很高,如果通货不膨胀的话,你肯定突然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