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世方:“当时我还没来京都,而是在贡城,那个人便找上我了,给了我一大笔的钱,然后我就来了京都,就在前些天,那个人又找上我,给了我陈大人的那天晚上的行踪,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那个人每次都蒙着脸,也没告诉我任何信息和任何联系方式。真的,聂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聂远起身。
“把他看好了,别死了。”
“是,大人。”
贾世方在身后一直拼命的喊。
“聂大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聂远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诏狱。
在踏出门的那一步,便看到一个青衣女子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口。
他顿住脚,目光微闪。
女子转过头,轻轻对他一笑。
她走上前,“聂大人,我来接你回家。”
聂远怔了,眼前的姑娘,清雅的容颜,站在那里如同一朵荷花。
但他却觉得对于他来说如同一道清风,吹过去的瞬间,心里一切的繁杂、厌恶、痛恨、自卑通通消失的干干净净。
清风徐来,聂远盛开。
生命的花苞,终究还是有一天被人为的绽放了。
此时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好多人都对着聂远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就是刑部尚书聂远,小的时候被男子···”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好意思当这个刑部尚书,若是我,早就自杀咯。”
“君子一身的清白,早已被踩踏在地上,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还能留着一世清明。”
“唉,太耻辱了。”
···
二人就站在诏狱的门前,承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
正当聂远想把阮倾城拉在身后的时候,阮倾城转身对众人道:“各位,你们口中的清白,若是只在身而不在心,试问你们在场有哪一个人是身心清白之人?你们都是出阁的姑娘,娶妻的男子,两性交相,你们的清白何在?顾大人任官期间,你们有否受益,京中犯罪可有减少?办事的效率可有增高。”
“这位姑娘我且问你,如若是你,有一天被人伤害,你是否会选择自尽以保全清白?”
女子答道:“自然,从古至今,清白都比性命重要。”
阮倾城:“那伤害过你的男子,可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在伤害你的时候,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心中可有过清白二字的重量。今日,我便想要问凭什么?自古以来,以清白为女子枷锁,而男子冠以风流美名之称,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便只能嫁一人,又凭什么,女子要以性命来守自己被你们冠上的枷锁。”
“姑娘,你说的从来如此,便是对吗?今日众人指责聂大人,无非是把他当成了女子,因为伤害他的人是男子,如若对方是个女子呢?谁会去说聂大人的不是?甚至反倒称其一声美名。我偏不认其理,不遵其则。女子贞洁,从不在罗群之下。我们干干净净的为人,在其位谋其利,我们兢兢业业的为了百姓,就仅仅因为把聂大人作为女子的一方,便轻而易举抹杀他的功绩。”
“你们哪里是看不起聂大人,你们是看不起女人!你们以女人为耻!但现在还有许多女子,却深深的以为其意,这便是星辰书院诞生的意义,我们教女子读书,教她们生存之计,教她们明事理懂尊重,在各位口诛笔伐他人的时候,不妨想一想,如若是自己该如何。”
“这天底下,断断没有让受害人服刑的道理!还有,聂大人从今日任星辰书院的先生之职,我们不自卑,从不自疑,不信从,不跟从。我们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说完,阮倾城便上前拉住聂远的手。
聂远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伞,就这样,未婚男女,光天化日之下,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