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鹏带出来交给我。”卢克虽然心情惊惶,但总算记得用了一只耳朵紧盯着伊莎贝拉的话。他几乎想都想这命令是否合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话都不说就往牢门里蹿去。
“慢着!”骑兵队后面传来一声惊雷般地暴喝,一个高大的身影急急忙忙冲到了女元帅马前。
“不准去!”来人先瞪着卢克怒喝了一声,然而咬牙盯着女骑士寒声道,“伊莎贝拉元帅,就算你身为绯雨集群统帅,大概也无权私放王都重囚牢重犯!这是属于王都治安处和法务部的职权范围!”弗雷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悠然道:“大哥,你刚才都还说治安处全是废物,必须由你亲自解决此事,还把王府卫队都调了过来,怎么这会又想起这事是属于治安处管辖范围了?”爱德华这时全然顾不上了弗雷德讥讽,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伊莎贝拉身上,如果他也是九阶战士,早冲上去将这不识相的女人暴打一顿了,只可惜自己仍然只有七阶,徒然心中忿恨不已。
伊莎贝拉依旧面沉如水,淡淡说道:“王都重囚牢重犯地确不属于我管辖范围,但如果这犯人事关王国西北边疆安宁,我身为绯雨集群统帅,职责所在,当然必须管了。”爱德华呆愣半响,好一会才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区区一个小部落矮人王子,怎么可能和西北边疆安宁扯上关系,元帅你少信口雌黄!”弗雷德也傻了,莫名其妙的望着伊莎贝拉,心说这理由也太荒谬了吧,难不成这个神情宛如万年寒冰的女战神也是个极擅幽默之人?从没听说过啊?
伊莎贝拉根本对爱德华的怒火熟视无睹,淡然道:“到底有什么关系,此事涉及王国最高军事机密,就连坎伯兰大人也无权过问,除了陛下以外。当然,如果将来殿下你继承了皇位,末将一定尽数如实相告。”“你……你……”爱德华气的嘴角哆嗦,半响说不出话来。他恨恨不已地盯着伊莎贝拉,好一会后一抖手,怒哼一声,脸色铁青的转身就走,也顾不得会不会激怒这女元帅,让她倒向二弟那边去了。待走到普尔曼旁,他怒喝道:“蠢才,还不快滚!”普尔曼早瞧得形势不对,早早将爱德华的马牵了过来。爱德华翻身上马,片刻后就不知踪影了。
第36章 无奈之举
“你似乎管得太宽了。”克瑞斯冷冷说道,行刑室的火光似乎又暗淡了下去。
楚鹏嘿嘿一笑,混不在意的拿起一只烤鸡,右手在表面划了几道,他那略显短粗的手指仿若利刃一般,沾满污垢的鸡皮立时被整张剥落下来,光洁的鸡肉表面没有丝毫伤痕。拿到嘴边啃了一大口,他才带着含混不清的口吻道:“人老了,一样也……也能志在千里嘛,这有什么怕说的,我就知道有个很厉害的人物,就拿这做了首很豪迈的诗……”“志在千里?哼,你知道个屁!”克瑞斯盯着楚鹏的右手,嘴里怒骂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稍顿片刻,他又从桌上拿起一只烤鸡往楚鹏扔了过去,“给我把皮剥了!”楚鹏赶紧接住了烤鸡,失笑道:“你不是说脏了的照样吃吗,干嘛要我给你剥皮?”克瑞斯冷哼一声道:“能吃干净的自然吃干净的了。再说,你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你这古怪武技,我不配合一下,岂不又要让人骂做枯鬼?”没想到心思被人当面揭破,楚鹏脸上一热,讪讪道:“给点面子会死啊,你这老头真是无趣。”说着,他利索的完成了剥皮工作,将鸡抛了回去。
克瑞斯照例先对准鸡屁股一大口,含含糊糊的说道:
“小……小子。在我面前,你还嫩……嫩了点。”楚鹏嘻笑道:“难道你在嫉妒我地年轻活力?”克瑞斯立即咽下鸡屁股,嘭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怒道:
“我……我会嫉妒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矮人小子?!老子当年纵横天下的时候,你还在你矮人老娘肚子上吃奶呢!”说着,他手腕一抖,被啃掉屁股的烤鸡飞砸了过来,噗的一声正中楚鹏面门,楚鹏头发上挂了几块碎裂的鸡肉。油污糊了一脸,连鼻孔都被一只鸡爪堵住了。
楚鹏气急败坏的拔掉鸡爪,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怒声道:“你这老鬼真是个疯子。难怪会被派来这鬼地方蹲上几十年,每次招呼不打就动手,难道以为我不会么?”话音落下,他左手中烤鸡也飞射出去。
结果这烤鸡被克瑞斯凌空抓住了,老头略带得意的说道:
“我说你嫩就是嫩。哪有……唔!”话才一半,一道黑影从楚鹏右臂衣袖里蹿出,闪电般将桌上一只烤鸡抽飞了出去,鸡屁股正好堵住了老头张开地嘴。
克瑞斯一口啃掉鸡屁股,顺势将烤鸡吐了出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好啊,你竟然使阴招!”“管它阴招阳招。打中敌人的就是好招。”楚鹏摇晃着脑袋说道。
克瑞斯又一把抓起一只烤鸡,楚鹏也赶紧站了起来,已然是两只烤鸡在手,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看样子要来场烤鸡大战的时候。那两个牢差去而复返,气都没喘匀就说道:“老……
老大,卢克让我们把……把楚鹏放出去。“”哼,便宜你了,“克瑞斯将烤鸡扔回了桌上,恨恨道。
说着,他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那废物有没有说是谁要放楚鹏地?”“他说是伊莎贝拉元帅要将楚鹏带出去,说是什么……
哦,对了,事关王国军事机密,具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那牢差赶紧答道。
克瑞斯呆了呆,扭头望向楚鹏,喃喃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又跟王国军机扯上关系了?”楚鹏也愣了半响,苦笑道:“这个你大概只有去问那个女战神去。”克瑞斯皱眉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后他微微摇了摇头,摆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快滚,我带他出去。”这两牢差颇感诧异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老头亲自送出门的待遇,他们还从未见过,不过两人当然不敢询问,赶紧退下了。
跟在克瑞斯身后,楚鹏很快来到了这一号重囚牢牢门前,正听着那嘎嘎的刺耳门轴转动声,老头忽然转头道:“十个进我这囚牢的人,八个永远也再没出去过,有一个也不知待了多久才出去,你可算最快地了。”楚鹏微笑道:“那还有一个呢?”“一进来就疯了,出不出去也无所谓了。”老头淡淡说道。
这一号重囚牢到大门口还有百余米距离,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都是一副默默无语的样子,哪像在牢里时又打又吵那么热闹,气氛甚是古怪。
走了不过一小半路,克瑞斯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打量了楚鹏两眼,脸上浮现气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事可奇怪了,先前你在牢里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怎么这会要出去了却愁眉苦脸?”楚鹏嘻嘻一笑道:“我舍不得你嘛。”“少拍马屁。”克瑞斯淡淡说道。
楚鹏闭上了双眼,好半响后叹了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味道:“如果你正下出一步自觉精妙的好棋,忽然一阵大风刮来,把你的棋子吹到了另一个位置上,让局面顿时变得出乎你先前预料之外,你会作何感想?”“真糟糕。”克瑞斯话虽如此,但口吻平淡如水,脸上也没有丝毫异样表情。
楚鹏微微点了下头,又道:“如果这个预料外地局面你本来觉得还能应付,可忽然旁边又有个顽童扔来一颗石子将这棋子砸到另一个位置上,让局面变得完全混沌不清,前途莫测,你又觉得怎么样?”“糟糕透顶。”如果仅从老头的表情,实在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糟糕可言。
楚鹏没好气的盯着老头道:“好歹我也陪你吃了半天鸡,你就不能说几句安慰的话么?”“安慰你?”克瑞斯面露讥讽的笑意,“这步棋是你自己走出来地,谁让你这么狂妄自大,以为事事尽在把握?”楚鹏微叹了口气,望向天空,夕阳低垂,已是黄昏时分了,“你以为我想吗。我来的太晚,变乱在即,要把握住机会,要做事又太多,只能行险了。”“来的太晚?看样子你恨不得早点进这牢里来喽?我看你已经疯了。”克瑞斯讥笑道。
楚鹏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这老头肯定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