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自己的招数于他无用,顾檀收回了银丝,抬眸轻嘲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方才还说我眼熟,现在又反过来问我到底是谁,难不成是得了什么癔症?”
墨袍上染了鲜血,闫佩羽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他随手将袖剑上的鲜红抹去,冷声道:“是不是癔症,你过会儿便知了。”
他话音刚路,院中突然扬起一阵风来。
束发红带被吹落,缎面般的墨发顷刻散落腰间,顾檀微微蹙眉,手中已然攥紧了红绸。
闫佩羽快步奔向石阶,手中袖箭寒光凛冽——
清风卷起脚边尘埃,吹开墙角竹窗,鲜红的发带沿窗口飞入屋内,静静落在深褐色的毛毡上。
“他们好像打起来了。”晋逸淡淡道。
“是。”楚怀珝轻轻摇着扇子,神色颇为无奈;他凝神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突然开口道:“我记得……你那相府里还藏着几坛上好的秋露白。”
刷的一下合上折扇,楚怀珝目光闪动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晋逸平静地捧起桌上的茶,扫他一眼,淡淡问道:“你要赌什么?”
“就赌院中两人的胜负,如何?”
顾檀紧盯着闫佩羽的动作,那些红绸一道一道垂在他的身侧,这是彻底放弃了攻击,打算全身心用来防备了。
风依旧在吹,寒刃伴随着风声来到眼前,顾檀扬手拉起两道红绸挡在面前,伺机躲开他的攻击,有了红绸作障,闫佩羽始终没能近了他的身。
两人就这么对了几个回合,闫佩羽攻势未变,但明显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学的都是杀人的招数,讲究的是快、准、恨,如今重伤在身,又遇上顾檀这样‘惜命’的打法,自然占不了便宜。
再次出手,那抹红色依旧横在眼前,可这次,顾檀似乎躲得慢了些。
察觉到了他的失误,闫佩羽冷笑出声,见顾檀还未来得及松手,便伸手捉住那红绸另一端猛地拉过。
顾檀面上慌乱尽显,他想要后退,脚下步伐却好似被打乱了节奏一般,一下便被拉到了闫佩羽身前。
“你就这点本事?”
眼看那抹寒刃就要落下,顾檀忽然收起了惧色,他眯眼看向闫佩羽,眼底隐隐有流光闪过。
“我自然……不止这点本事。”
一把甩开红绸,顾檀立刻扣上腕间,只听咔嚓一声,银丝飞速翻上手指。
由于两人贴的太近,顾檀甚至可以闻的到闫佩羽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看来自己猜对了,他之前果然受过伤。
侧过头任由利刃划破臂上的红袍,顾檀以左手捉住闫佩羽的右臂,手中银丝猛然缠上那柄袖剑,微微用力一带,那寒刃就这样被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