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名字里的“珉”字是类玉的石子的意思,一般人都说“贵玉贱珉”,可他却觉得他的宝贝妹子比任何宝玉都来得珍贵,簪子只能代表裴家对她疼惜的万分之一。
所以这白玉发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她丢不得!
“不能拿?”姬艳蝶猛然眯起眼。这簪子对她铁定重要,说不定就是分堂主想要的东西,她又命令:“翠心,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拔下来!”
丫鬟闻言立即对珉儿又是抓又是抢,想当然行动不便的珉儿必定居于弱势,最后她索性自己拔下发簪并将它牢牢所在胸口。
抢不到东西的翠心气得头顶生烟。
“贱女人!”她一个巴子大胆地甩向了珉儿。
珉儿被掴了一掌,头撞上了床沿,而怀中的白玉发簪也应声落地,碎成好几节。
翠心抢过了碎簪子交给姬艳蝶。
“还……还给我……”珉儿额角撞出了一道口子,鲜血蜿蜒地流下,她拖着身子爬向两人。
姬艳蝶见状先是一骇,片刻,她却嗤笑了起来。
“东西你是别妄想拿回去了,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一样东西和一句话。”说完,她自袖中掏出一张纸,将它抛向珉儿。“你晓不晓得聂骁为何带你上山?”
珉儿困惑地望向她,跟着盯住地上的纸张。
“他是要你的身体,不过却是用来养毒——你是他的棋子,用来报复的棋子!”她揣测褚皋的话,而纸张上的东西则是她对绝香追根究柢后的成绩。“怀疑吗?你根本不需要怀疑,因为你本来就不够格待在他身边,如果你笨到以为他会留住你,那就可笑过头了!”
目的达成,姬艳蝶和翠心便犹如打了场胜仗似的走出了紫葳筑,留下珉儿一脸茫然地对着手上的纸张。
她说了什么?珉儿骇然于姬艳蝶所说的话。
聂骁想报复,她比谁都清楚,但“养毒”……什么是“养毒?”他留不留住她又有何关系?
珉儿抹去眼睫上的血,她读着纸上的字。
霍地,她脑子一片轰然——
“碧琉恨……滇南诡毒。豢养者分七七四十九丹施于宿主,时控以绝香……毒性经气血传导。中毒者……中毒者全身血液逆行,经脉虚断,忍百日樵心锉肺之苦……而亡?”
珉儿覆诵了不下十余遍,她无法相信,聂骁竟然自始至终都在骗她。
他从没想过一命抵一命,更没有打算因为抓了她,而放过裴家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她大哥。
而她也只是他报复的一着棋罢了!
“裴珉儿啊裴珉儿……你真是太过天真了,也错估了他的恨意了……”
自己已然成为聂骁复仇工具的残忍事实,着实令珉儿心如刀割。
她的泪不自觉夺眶而出,额上的伤固然疼痛难耐,可也抵不上心头创伤的万分之一。
她难过自己是再也帮不上裴家的忙;更痛苦她居然在这时候发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事实——
她心痛,因为她在乎聂骁。
不知何时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因他而陷溺了。
两个时辰后,聂骁来到了紫葳筑。
他一进门就看见珉儿跌坐在地上,额角淌血,而且还无神地望着地面发愣。
“你,在搞什么?”
他的语气冷淡,也没上前探视,他认为这只是她醒来以后撒泼的结果,而他也不会再因此而心软。
珉儿抬头静望住他,眼眸里净是空洞。
聂骁不悦。“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爬起来!”他不想再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那会让他心烦。
珉儿没有反驳,她依言缓缓爬起并坐回了炕上,这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仍旧是非常吃力。
“看守你的丫头呢?”他问,并在桌前落坐。
为了不让她有机会逃走,他甚至将与她相处甚欢的娘爱都支开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将珍贵的碧琉恨交给一名粗手粗脚的下人,所以才迫不得已亲自来了。
“走了。”珉儿答。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