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儿。”
“嗯?”
“无事,朕就叫叫你。”
“躺好,不然会很疼。”
“笑话!朕尊为火渊之皇,岂会怕疼?”
“以前,你很怕。”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黑纱下,一只苍白如尸的手伸出,月光染上,那只手上升点尸斑。
以前,我很怕疼
顾长歌闭上眼,不多时,脸上传来入微的凉意。
往昔过往,不自觉跃上脑海。
但倏尔,那一幅幅停滞的画面,因巨大的疼痛支离破碎,唇角顺势紧咬。
思绪恍惚之际,顾长歌动用潜藏在身体之中的炁,将床榻包裹。
时辰快到了,他要回来了;
而现在,床还是冷的。
床不应该是冷的。
床也不能是冷的。
他会生疑的;
他也会不舒服的。
大晋建文一千三百二十三年。
燕王府,醉月楼,顶层。
窗内,
顾长歌眉头慢慢蹙起,眼皮煽动,脑海中那道呢喃之声再次响起,述说着这次换命之后的奖励。
倏尔,顾长歌猛然惊醒,腰腹发力,从温热的床上坐起。
窗外,
天幕厚黑,黄月高悬,黑林山影树荫轻摇,浮眼白雾层层。
一道稚嫩如童的声音,飘然轻起。
“醒了?”
闻言,顾长歌转头,看向那道稚嫩童声的来源。
窗边,故人背身而立。
如今,她是燕王府的明阳先生
注视着故人,顾长歌狭长的双目微眯,右手下意识摸了一把身下的床榻,左手伸向他的怀中。
床榻上,身下那一面的温热,清晰浸透入他右掌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