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陪姥爷、姥姥在滇北留了三天,找到地方政府,找到当年的左邻右舍,然而几经打听,是有人记得这边有一座孤坟,但谁也不记得农场平地建集资房时,那座孤坟里的遗骸给丢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对两位老人的打击也是极大,看滇北那么穷困,最终也只给当年所住的连农场捐了一百万,用于改建堪堪要倒塌的几所小学危房,众人就心情凄凉的乘飞机返回东华。
好在从法国坐专机飞回国内,旅途上没有经受太多的颠波,两位老人的身体还能支撑得住,精气神却是差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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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年初六,孙启善、孙启义等人,从香港转机抵达东华。
与孙启善、孙启义同行到东华的,还有跟沈山同辈的二十余人。
孙家属于沈淮舅爷辈的,大多数人都白发苍苍,最小也六十开外,都是赶在建国前一起迁往海外定居。
虽然近二十年来,很少有人回来,但多少对故乡还存有念想,这次也是由孙启善、孙启义负责组织,孙家老一辈都还活在世上的,这次都差不多回来看看。
孙启善、孙启义这一辈人,虽然也有不少在国内出生,但离国之前,年岁都幼,对故乡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兼之工作繁忙,除了能脱身陪同老人家们回国的,就没有几个人参加这次的探亲之旅。
而到沈淮、孙亚琳小一辈,这次就没有其他人陪同回来。
不过沈淮这次的目的,也是希望姥姥、姥爷这一辈的孙家老人能回国来探亲虽然孙家到姥姥、姥爷这一辈人,差不多都不在长青集团、巴黎银行等实业部门担任管理职务,但只要他们没有还活着,没有逝世,真正能决定孙家家族基金以及长青系实业发展方向的,还是他们这些老人。
在建国前,孙家在东华家大业大,枝叶繁盛。
市钢厂早年就是在孙家遗留下来的铁厂基础之上扩建;陈丹的尚溪园也是孙家当年留下来的纱厂仓库改造。
梅溪老宅所在的孙家埭村,很多孙姓人家也都算是孙家的远族,只是年岁久长,真要攀亲沾故的话,可能要算到五六代人开外去了。
孙家早年的三兄弟,孙耀庭还曾官至淮海省副主席。
陈丹在徐城颐园路买下的那座民国公馆,就是当年孙耀庭及家人在徐城任职时的居所;当初还是孙亚琳辗转打听,确认是曾叔祖孙耀庭的故宅之后,才让陈丹买下来改造成尚溪园在徐城的分店。
当年孙家还无意回东华投资,长青集团与海丰实业最早在梅溪工业园内直接投资的机电公司,规模才两千万孙亚琳说得好,人总是念旧的,孙耀庭那一支子弟也是人丁繁盛,叔祖辈还有三个人在,徐城的故宅先拿到手里,等着他们想着落叶归根,总是可以额外敲他们一笔的。
而孙家在东华的多处故宅,也大都成了历史遗存,在改革开放之后,地方重视起招商引资工作,考虑到孙家在海外的影响力,市里对孙家故宅的保护则更是加强了力度。
如今市里的文山公园、南公园,都是在孙家私园的基础上扩建而来;孙家早年在天宁寺后建的塔园,如今也是东华市最著名的塔陵园。
对孙家很多老人来说,都是一晃眼半个世纪过去,好些人故地重游、拾起半个世纪之前的童年、少年记忆,都是泪眼婆娑。
看着这些情景,沈淮滇北之行所带来的凄凉心境就给冲淡了许多。
“这么看来,你的小心思就又转得通了……”孙亚琳没有一起去滇北,而是从清河转去香港,接孙家的这些老人到东华来。春节期间,大多数的工作人员都歇假在家,孙亚琳也是到东华后,才找到足够的人手帮忙安排一大溜人的饮食起居,不然她只能给他爸以及一大溜孙家老人支使打下手,这几天也实在是辛苦得很。
听孙亚琳这么说,沈淮也只是一笑。
年前听到姥爷、姥姥到回国来过春节,他就让孙亚琳安排孙家老人组团探亲,也确有将孙家及长青集团的投资重点引导回国内的意图。
从七十年代开始,长青集团就开始往亚太地区投资,二十余年在亚太地区积累、控制的各类资产,将近二十亿美元。
这个看上去很可观,但跟孙家在西欧地区控制的百亿美元资产相比,数字犹是很小的。
而长青集团在亚太投资,前期也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及日韩地区,还是在亚太金融危机爆发之后,才被迫大规模的国内转移。
就算如此,长青集团在国内直接参与的投资,还不到六亿美元。
沈淮希望长青集团在国内直接参与的投资,应占到孙家所控制资产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虽然孙启善也更看好国内的投资机会,他个人名下的资本也有大半通过众信,参与到梅钢系一系列的工业项目建设中来,但孙启善他自己还只是代表孙家家族基金进入长青集团董事会,在长青集团投资战略方向调整等重大问题,很难发出他个人的声音。
正确的次序是改观孙家老人对国内的印象,滋生他们落叶归根的情绪,促使能影响到家族基金投资走向的家族意志发生变化,进而才能通过孙启善、孙启义等人,调整长青集团未来的投资发展战略……
官场之风流人生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百三十九章 漫天开价
孙家也许算不上世界第一流的资本巨鳄,但在华商圈子里,怎么也要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过去,孙家担心国内的政治环境,对亚太地区的投资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
席卷亚太、曾叫全球第二经济体日本货币汇率下挫近五成的东南亚金融风暴,也叫长青集团高层及孙家认识到东南亚工业基础薄弱、市场分割零散以及人力资源匮乏等致命缺陷对产业投资的威胁有多大。
虽然孙家从九七年初就积极调整在亚太地区的投资结构,但在持续一年半都没有完全消除严重负面影响的金融风暴里,也没能说完全避免损失。
孙启义负责亚太总部,旗下资产一度高达二十二亿美元,损失最严重时,账面资产一度缩水近一半,到现在也不能说完全恢复元气。
只是,相比较其他在亚太地区损失惨重的投资商,长青集团从九七年初就开始的积极调整,无疑可以说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直接控制的主营业务甚至还能保持一定水平的盈利,在九七、九八年的经济环境之下,就显得更加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