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腊月,天候逐渐严寒。
夏书恩与薛天辰冒风来到紫云街,走了一段路,眼见前方一大群人围在一起。
走近一望,一条笔直的街道上从中间塌陷了一块,塌陷附近堆了几个土堆。
几个胆大的居民跳入塌陷的地道,时不时地从里面相互递出一箩筐的泥土。
两人均想:“想必此处就是明月堂底下,数条秘道塌陷的所在了。”
薛天辰正要走近细看,被夏书恩拦了下来,“你看那边”。
薛天辰顺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望去,离塌陷之处西南方向的一颗大树下,两名捕快正探头探脑地窥看居民的进展,一番交头接耳后,转身离去。
夏书恩与薛天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走至人少之处。
薛天辰冷笑道;“这徐老狗还真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比对朝廷还要忠心。”
夏书恩眼望向那两名捕快去的方向正是县衙,心下疑惑:“这在朝廷做官呢,官位低的去巴结官位高的,实属常见之事。
可我从未见过,像徐知县这样去巴结一个朝廷以外的组织,巴结他们有什么好处?也没见他升官发财,这倒是奇事一桩。”
薛天辰想起他潜入县衙内的书房时,里面摆满整整一个架子的古董收藏。
他在官场向来不喜阿谀奉承,也从不与人做暗地贿赂相交之事。
虽然不识古董珍贵,却也瞧见古董架上各色珍玩犀玉,碟碗器皿都闪闪生辉,手艺工巧,件件都不是凡品。
“升官的事,咱们是没瞧见,不过发财倒是可能。我见他书房里摆的那些古董,虽不知究竟价值几何,但总瞧得出,那些藏品连丞相都甘拜下风。”
夏书恩对此发现毫不意外,“这就对了,上回溪月还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把我们几个从牢里赎出来,要是明月堂不给他点甜头尝尝,他又怎会如此卖命?”
薛天辰嘴角冷然一笑,“可惜他碰上了我们,有命拿,没命花。”
紫云街一带均是酒肆瓦市,商户摊贩众多,每日来此地交易赏玩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倘或真让明月堂为所欲为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夏书恩与薛天辰向村民们询问了塌陷的情况,据此地商户和居民讲述,此处塌陷已有五日,他们早将此事上报给了县衙。
起初,徐知县还不叫他们私自下去查看,可后来迟迟不见县衙来处理,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道路中间忽然塌陷,不仅令周围的商户忧心忡忡,更让从此经过的过路人都胆战心惊,逼不得已绕路远行。
由此一来,附近的商户生意收入大大减少。
他们见县衙不出面作为,只好自己拿了工具,到下面查探究竟。
夏书恩问了其中一个身上沾满泥尘的人,“你们下去后发现了什么没有?”
那人回答:“别说,还真有些古怪,那下面有条整整齐齐,像是早先就被人挖过的通道,就是不知作何用途。我们也从未听说过。”
另一人也附和道:“幸而这几日都是天阴,挖起来也不费力。若是哪天下了雪,别说是不知情的人,就是从这路过,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滑进去。”
夏书恩展眼望去,塌陷的地方有数尺来宽,若塌陷的地方再偏左一些,就连累到街边一排店铺都要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