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对他的怒气丝毫不以为忤,“当猴耍?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不是我耍你,而是你和楚帮主拿松溪坞的所有人当猴耍。”
楚天阔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你有话不妨直说,我倒要看看,你担得担不起这‘白羽清风’的名号。”
夏书恩微微一笑,神色之间充满自信,“旁人都以为楚帮主和穆镖主是冤家对头,只因楚帮主为前任陆帮主报仇,找寻傅九渊的下落而来到松溪坞。
可巧的是,穆镖主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也让傅九渊给偷了去,因缘际会之下,穆镖主就疑心楚帮主在松溪坞常住不走,实是为了那颗夜明珠。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说的事实并不是指两位留在此地的原因,而是你们表面上互相针锋相对,实则却是在某件事上共同合作的同路人,你们在很多方面,其实想法、做法都是一样的。”
平初越听越糊涂,“夏公子,你说他们每次都是在互相抬杠,哪里想法一样了?”
“我们被困在卧云谷的深洞中,穆镖主不愿第一个犯险上去,就找了自己轻功不好的理由,而那时的楚帮主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认他的态度,否则以楚帮主豪爽痛快的性子,他早就第一个爬上去,借此来打穆镖主的脸,可事实上,他并未这么做。”
楚天阔听到这里,没有如往常那般恼怒不堪,反而自顾自的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神情自若的饮了一口,似乎等着夏书恩继续说下去。
平初恍然大悟,“啊,是的,我当时还替你鸣不平呢,以为这是涉及到生死之事,楚帮主惜命,谨慎些也没有什么不妥。”
夏书恩又道:“那你就太小看这位楚帮主了,他可是为了面子什么都能豁出去的人,凭他的轻功身手,爬出洞外根本不是难事,要知道,我们进入卧云谷前曾遇到深浅难测的沼泽,楚帮主可是二话不说,第一个就冲过去了,区区一个山洞又怎么难得倒他。”
起初,颜溪月也如平初一般所想,但从卧云谷离开后,回思谷中经历的诸多事情,两人的确大有反常之处,“这样的小事还有很多,比如我们初次见到以恒时,楚帮主和穆镖主不约而同的强迫他为我们带路出谷,他们两个对待以恒的态度,仿佛像商量好了一样。”
穆金波嗤的一笑,“我们几个被困在卧云谷找不到出路,身后随时有人追杀,不着急出谷,难不成要在那住下?说了半天,就这?”
夏书恩接着道:“仅凭这几件小事当然不足为奇,但把你们两个关系匪浅的秘密透露给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穆镖主你。”
“我?”穆金波满脸惊异之色,楚天阔也不禁抬头朝他望了一眼。
夏书恩见他不明所以,更是心觉好笑,“穆镖主难道忘记了,几日前,我从卧云谷回来,知道姜牧尘在卧云谷中的所作所为之时,是你极力暗示我,陪同他一起进谷的还有楚帮主。
事后,我的确是找了楚帮主了解此事,又让我知道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楚帮主是独自一人陪同姜牧尘进谷,这件事只有剑南帮的帮众才知道,如果不是赤青松私下告诉了穆镖主,你又怎会清楚楚帮主的行踪?这还不能够证明你们两帮互相来往,而且私交甚好的事实吗?”
平初疑惑问道:“可是……穆镖主想知道楚帮主的行踪,也可以偷偷派人跟踪,或是……赤青松私下背叛了楚帮主。”
他看到穆金波和楚天阔都缄默不语,便知这个怀疑根本不成立,“唉,松溪坞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又都会功夫,无论是跟踪或是背叛,都瞒不过对方。”
夏书恩对平初微微点头,“原本穆镖主特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为了挑拨我和楚帮主的关系,但没想到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精心谋划的一环也正暴露了自己,更出卖了同伴。”
楚天阔的脸歪向别处,看不清脸上神情,也没反驳他的话,坐在椅子上的穆金波一动不动,紧握座椅把手的右手青筋逐渐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