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全部收齐,连夜批改,明日完工,后天放榜,大后天继续第二场考试,想必这三天时间之内,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定下心神看书,再有把握,在榜单没有发放之前,心里肯定是七上八下,安稳不起来。
在郑府,钱丰就是这种焦虑的心情,左等右盼,稍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韩瑞回来了,连忙引颈观看,往往失望不已,郑仁基摇头,却有些理解他的心情,没有责怪之意。
“姑爷回来了。”
华灯初上,听到外面仆役的叫声,钱丰跳了起来,疾步而出,郑仁基叹声道:“到底是年轻人呀,毛毛躁躁,性子不够沉稳,没有泰山崩于前……”
“二十一郎,怎样?”
舒展懒腰,韩瑞悠悠走来,忽然眼前昏暗,多了道黑影,顿时吓了跳,定晴发现是钱丰之后,韩瑞揉了下手腕,微笑道:“不用担心,你过了。”
其实,试卷根本没有批阅完成,但是对照那么多答案,韩瑞自然清楚,钱丰作答没错,肯定会合格通过,顺利参加第二场考试。
“知道,呵呵,我就知道。”钱丰笑容灿烂,其实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又翻书逐一检查,自己都答对了,但是心里总是有那么丝缕惶恐不安,现在,终于安稳了。
“好了,先去用膳,中午的时候,只啃了几块胡饼,弄得现在饥肠辘辘,难受……”
韩瑞埋怨起来,到偏厅填饱了肚子,泡了个温汤,浑身通透,疲惫之意,一扫而空。
残月,斜挂半空,夜色深邃,神秘异常,星星不多,没有了皓月的辉映,却显得更加的明亮,一闪一烁,晶莹可爱。后院凉亭之中,夜风徐徐,轻拂而来,多了分凉意,身穿宽厚的袍服,半倚藤榻,韩瑞眼睛微闭,静静聆听,风在吟,虫在鸣,钱丰在叽叽喳喳。
“……在考场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完了,贴经什么的,对我来说,实在太简单了,根本没有丝毫的难度。”钱丰说道,比手划脚,口沫横飞,意气风发,得意洋洋。
懒散的打了个呵欠,韩瑞平静说道:“就像你说的,贴经十分简单,相信不只是你,其他生贡,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肯定会轻易通过,关键在于第二、三场。”
呃,钱丰立即没有声响,若有所思,
“三天后考杂文,诗与赋,你应该没有问题吧。”韩瑞试问道。
“诗,肯定没有问题。”钱丰拍胸,随之喟然道:“至于赋,就有些难了。”
“难,就去多练多写,多做功课,总有好处的。”韩瑞轻声道:“要不,我给你定个题目,试着写几篇。”
心头悸动,钱丰眼睛闪亮,对韩瑞对望片刻,踌躇说道:“二十一郎,其实,诗,我也不怎么在行。”
嘴角微弯,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韩瑞从容说道:“一样的,一个题目就够了。”
明白了,钱丰点头,起身回房休息,步伐非常轻快。抬头仰望深沉的夜空,韩瑞喃喃自语,果然,最先违反规则的,往往是制定规则的人,自己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时光易逝,转眼就到了二月,尽管只是过了半个月,但是春节元宵的热闹,依稀残留在记忆之中,却仿佛过了很久,经过了一个月的照射,山峰坳谷之中的积雪,也慢慢融化了,春寒料峭,碧翠的嫩芽渐渐抽长,万物复苏的季节,天是蓝,地是绿的,水处于两者之间,清澈透明,蓝绿相间,连鱼儿也给染成了同样的色彩。
*光明媚,风和日丽,绝对是到郊野游宴的好时刻,憋屈了三四个月,城外的山林草坪,终于迎来了鲜衣怒马的权贵少年,弓马骑射,喧嚣热闹,不过,却是少了文人士子的踪影,因为科举才刚刚结束,榜单未出,谁也没有游玩的兴致。
好像也知道他们的心情,礼部官员,全部出动,再由其他官署,抽调人手,一百多人,加班加点,日以继夜,阅卷批卷,终于把试卷看完了,附上了自己的评语,至于名次如何,录取多少人,那就是主考官的问题,虽然与大家无关,不过众人也有打探的意思,可惜褚亮不提,谁也不知道最后结果。
唐代科举,相对后世,主考官的权力很大,可以决定大部分的事情,没有其他人节制,一般上报之后,皇帝觉得没有问题,就会赞同批准的,换句话说,考生的前途命运,就决定在主考官手中,于是就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官场座师关系,这也就是中晚唐时期,党争的起源。
不过,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对于褚亮来说,很满意现在的地位,颇有自知之明,没有更进一步的念头,几百个学生,可有可无,要不是皇帝交办下来的差事,褚亮还懒得理会呢,让自己无聊了十天,幸好有人陪着,不至于无聊透顶。
解决了此事,定要请休数日,有了这个想法,褚亮慢悠悠的步子不由快了几分,带着两三个官员,直奔太极宫而去,通过寺人禀报李世民,很快就来到了宫殿之中。
“参见陛下。”
几人整齐行礼。坐于高台,李世民挥袖,让众人起身列坐,微笑说道:“褚卿,科举卷子批阅妥当了?具体是何情况?”
褚亮应声,恭谨走出,手拿笏板,低头观看,仔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