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脸色一沉,埋怨道:“知道为你的新主人省粮食?哼,她应该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不让你吃饭吧?客栈里那些人就用猪食潲水打发你,你上次正经吃东西是什么时候?饿的没力气了,路上谁伺候我们?”
寒尘没想到小主人竟然能有这份心,顾念着他的饮食。之前是他错怪她了,她应该是懂事的。全是他的错,害了她全家,让她伤心失望,她才会屡屡责骂他,她是闹别扭吧?小主人并非绝情,在王府之时,她总是黏着他,事事依赖他信任他的。现在她怕他的新主人苛待她,找了机会就关照他。
他真的不配享受她对他的好。小主人应该是恨他折磨他才对。
寒尘心内难安,伏跪的身躯微微颤抖。
李霄雪却以为他是伤痛虚弱无力言语,听得小女孩挤兑,她便顺水推舟明言道:“寒尘,我带的口粮里已经算上了你一份,还另外有富余,那些食物你尽管吃喝。”
寒尘叩首谢恩,这才敢接过饮食。他的确是饿了渴了,的确是伤痛难熬。不过他算什么东西?
这世上男人生而为奴,男孩子懂事起就要操持家务劳作不休。普通人家重女轻男,再穷苦也会省出口粮供养女儿不让挨饿,多数地方习俗就是男人一日一餐,灾荒时男人饿肚子几天不吃照样劳作也司空见惯。充作牛马的苦力奴更是与牲畜等同,仅腰间围了破布遮羞,不许登堂入室,累了就蜷缩在畜棚睡觉,饿了便吃些牛马剩下的糠饼粗料。像他这样的死契奴隶也就是这种待遇,一辈子当牛做马,两三日喂一次不至于饿死,直到累死为止,才是常理。
李霄雪督促着寒尘吃好喝好,这才又哄着小女孩吞了一粒感冒药。这种药吃了会犯困,不过一会儿行路小女孩睡着了也无妨。这孩子睡着了不会说这说那欺负寒尘,比醒着的时候可爱。
小女孩哪想得到李霄雪的“险恶”用心,她自己觉得神药比那种苦涩的汤药好吃,乖乖听话吞了药片。
收拾好行囊,三人上车继续赶路。
行了没多久,李霄雪感觉小女孩应该是药效发作又睡着了。而她身后的寒尘身体微微颤抖,明显醒着。她关切道:“你白天没睡,现在应该疲倦劳累。是不是伤痛的睡不着?”
寒尘因着刚吃了东西有了精力,也的确是伤痛寒冷难以入睡,加上与李霄雪贴的紧,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的女儿体香,越发难以压抑莫名的躁动。他不敢说实话,只辩解道:“下奴以往子时才睡,亥时就会起来做事,习惯了一时改不了。伤病已经无妨,现在自然还睡不着。”
“你痛得一直在发抖,我都能感觉到,还敢骗我。我这里有止疼药给你吃。对了还有MP3,电池快没了,放不了几首歌,不过你也能听听看,放松一下。”李霄雪停了摩托,拿了止痛药逼着寒尘吃了,又教他将小巧的MP3戴好,按下播放键。
这样一个小巧的机关,居然能自己唱歌?寒尘惊讶地听着这些优美如天籁的歌曲,心神渐渐飘向不知名的地方,身体也在不只不觉中放松,终于是闭上双眼搂着他的新主人安然睡去。
快天明的时候,MP3早就没电不出声了,摩托车也彻底耗光了油熄了火。李霄雪叫醒两个人,弃了摩托,寻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安顿休息。
这里已经是沙漠边缘的荒滩,灌木荆棘稀稀拉拉,向西望能清晰地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轮廓。
寒尘哄着小女孩睡着,再次请求守着,劝李霄雪睡觉休息。
接下来的路程需要徒步行走,李霄雪并不敢逞强熬着,抓紧睡下。
谁料天光大亮的时候,远处忽然起了一片尘沙。寒尘心底一沉,匆忙叫醒李霄雪。
李霄雪抬眼观望,疑惑道:“是风暴么?”
寒尘面色苍白摇头道:“可能是马匪,下奴隐约能听到马蹄声,如果主人没有高明的防范之法,咱们现在跑恐怕已经来不及。”
李霄雪身上没有枪械,只有一把瑞士军刀和一瓶防狼喷雾。她知道自己的身手对于古代武林高手而言恐怕是花拳绣腿,如果真是成帮结伙的马匪,自己这方一个伤病一个幼童,三个人无依无靠该如何是好?她举目四望,一马平川没有藏身之处,两条腿跑定然跑不过人家的马,然而不跑就等着挨宰么?
正犹豫的时候,马蹄声和呼喝声已经到了近前,马匪发现了目标。
寒尘低声道:“应该是马匪,不过只有五个人五匹马。主人,可否不要管行李,您先带着小主人尽量向远处跑,下奴拼力应该能抵挡片刻。”
李霄雪惊异万分,禁不住问道:“你会武功?”
小女孩小脸苍白应该是害怕惊慌,却拼命镇定,见李霄雪质疑,竟代寒尘解释道:“李姐姐,寒尘以前武功很好的,可惜在牢狱中被废了内力。不过寻常匪徒应该能抵挡片刻。”
寒尘坚持道:“下奴虽然没了内力,还有招式在,你们快走!”
说完这句,寒尘不再多言,就要赤手空拳迎向那些马匪而去。
李霄雪一咬牙不再迟疑,丢开行李,果断地将瑞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