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出了城的陆清江在盘算时间,姚杏说家里安排她一个月后过门,他追上大部队,办完事回来,也就是二十五天,时间还来得及。
姚慎家里乱七八糟,姚慎自己都没法子,陆清江也懒得管,姚慎那个爹早就坏透了,又不是他爹,他才不管呢。陆清江想了个阴招。
“直接找几个兄弟把人劫了带走,回头让姚慎自己操心妹子。”
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陆清江一时间解决不了问题,就直接抢人。杜微澜解决不了问题,就直接掀桌。
姚家拿孝道压人,陆清江想的是直接让姚杏改名换姓,离了姚家。
杜微澜盘算的是先除纳妾的县令,后压姚家。县令用官威压人,她就夺了官。姚家以孝道压人,她就压回去。
姚杏回到家给父亲熬上药,蹲在屋檐下洗衣服,她嘴里含着那颗饴糖,大大一块,甜滋滋的。
甄氏端着一碗鸡蛋羹走出厨房,瞥见姚杏鼓着的腮帮子,大步走过去捏开她的嘴,看到糖,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
“不要脸的玩意儿,敢偷吃!你还敢花铜板买糖!姚家的钱都是你弟弟的,你也敢碰!”
姚杏被打蒙了,来不及辩解,扫帚就打在了脊背上。
以前姚慎在家,甄氏只敢偷偷拧姚杏,如今姚慎不在家,姚父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甄氏胆子就大了。
“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见天勾搭人,去别人家吃饭也不知道带东西回来。和你那个废物哥哥一样,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
甄氏不敢打姚杏的脸,怕县太爷嫌弃姚杏没了好长相,就挑着肉多的地方打。可姚杏人瘦,哪里有什么肉?扫帚棍子一下下都打在了骨头上。
姚杏蜷缩着不敢反抗。
后娘怀着孩子,她要是反抗,她爹真的会打死她的。
“娘,我饿。”五岁的姚宝从屋里探出头,“我饿,要糕。”
“过来,先吃鸡蛋羹,让姚杏去给你买糕。”甄氏见儿子出来,立刻眉开眼笑,一棍子敲在姚杏胳膊上。“还不快去!”
姚杏瑟缩一下,低声道:“没铜钱了。”
“卖石榴的钱呢?”
“给,给我爹买药了。”
“他一个痨病鬼,再多药也活不了!”甄氏冷笑,“你们一家子都是短命的,姚杏你怎么不去死!”
姚杏睁大眼,抬头看着大腹便便的妇人,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不去死?
这句话在姚杏心头回荡,是啊,她怎么不去死?她死了,哥哥就不用为难。她死了,就不用给县太爷当妾。
死了,就不会挨打……
姚杏神不守舍提着篮子出门,到了护城河畔,望着流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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