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时辰中,没有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一切都在有秩序的默默进行中。
那个穿着锦衣罗缎的人正是雷城青鸾楼的老板秋叶观。此时他已经跪在门外等候了足足一个时辰,但是没有人为他通报,也没有让他离开,奇怪的是他自己也是一声不响和其他的侍从一样,仿佛被人割了舌头一般的沉默着。
耀啻背对着他,也不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他悠闲的吃完了饭。
接下来,侍女们抱着四个装满了空盘子的木桶缓缓退去,两个少年侍从手脚麻利的将本也十分干净的方桌仔细的擦拭了两遍,雪白的抹布都是浸了玫瑰花露的,很快,桌上残留的饭菜之味便被淡淡清新的花香所取代。
当少年退去后,一个穿着藏蓝长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为耀啻递上了一只压着丝锻的十三寸长金珠嵌玉算盘。那男子名叫逢迁是耀啻身边的少数亲信之一。
没有说话,逢迁身边的小童立刻把一摞厚重的帐本轻放到了耀啻的手边。
与此同时,两名壮汉抬着一个巨大的竹篮走了进来,竹篮里装了少说也有百斤重量的各类瓜果。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耀啻一边吃着侍女飞快剥好的水果,一边悠闲的核对帐目……
又一个时辰后。帐对完了。竹篮也空了。
耀啻满意的对逢迁点了点头,然后懒洋洋的说了句:“叶观进来吧。”
这时,在门口跪了两个时辰连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口的秋叶观终于像得了免死金牌一样的松了口气,拖着跪麻的腿,跌撞了进去。
这是凤仙郡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当然,和耀啻有着密切来往的人也都知道……
艳大老板其实不是吃雾喝霞的……他不仅吃饭,而且食量大的令人恐怖!每日正餐是他一天中的主餐时间,必须独自进食,食间不可有任何人来打扰。更不可以说话。曾经就有一个雷城一带的绸缎巨商,依仗自己和耀啻合作多载,颇有位置,就冒失的在其用膳的时候进来拜访……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呢?据闻此人忽然在短短一月之间身败名裂妻离子散而自己也流落到落海的一个不知名小城……没准正在街边要饭呢……
这件事,业内人士几乎都有所闻,所以,在耀啻吃饭的时间,是谁也不敢去打搅的。
耀啻的惊人食量郡内人都有所知,可就是无法解释他将这些东西吃到了何处,其胃不鼓,其腹不涨,天天如此不但不见身上多出一丝赘肉反而愈加的健硕完美。
其实百姓传的有些倒也歪打正着,也许是一些商贾没忍住嘴巴走漏了风声,也许是真有能人打探到了一些虚实,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住在凤仙郡里的人,眼中没有什么皇上,只有他们的主子。在他们的眼中,耀啻多么离谱都是正常的~因为他们就是把他看做成了神。
“主子,您可知皇榜一事?”
终于能说话了的秋叶观赶紧道明来意。
耀啻轻轻的扫了扫肩上的浮尘,勾起了一弯嘴角。
想必是霄那边已经整顿起来了,估计下一步就是要和自己“交锋”了,也不知道他们当时有没有看到自己嵌在石缝中的那根羽毛。当时与宫御神交手时才发现他竟学练了国师的地煞北斗神功。要不是自己知道几句天罡北斗神功的心诀险些就命丧于此了。
原以为国师只留下两本残缺秘籍在自己手中,一本地煞只残有招式,一本天罡只残有心决。没想到国师徒儿的后裔居然有完好的地煞。想必也是从前偷来的传呈至今。
那天罡与地煞是相生相克的两本奇书,只可惜自己无法习得没有心诀的地煞,而天罡的心诀学了却也不知如何配合招式使用,幸得那日自己及时用天罡的心诀乱了宫御神的心志才让他气血回冲伤其自身,自己才得以机会抽身……否则也是不堪设想。
他倒是真没有算到宫御神居然学了地煞。
但是地煞有一点缺陷,书中有写,练到地煞的最后一重,必须由外力冲开置于指缝间的一处穴位,方能完功。
他留于那石缝中的羽毛正是要告戒白霄万不可去触碰那里。
耀啻完全自信的认为他和白霄是心有灵犀的。
如今胜利了的事实不也证明了他的自信是正确的吗?若是霄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那得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耀啻不禁又得意的弯起了嘴角。
“说来听听~”
他好心情的命令到。
“是!主人,出云现在已经被传言中的出云七神接管,不日将加冕新王。但是究竟新王是何许人也,探子也未能查到。主子,您看,宫御神已经落位,我们是否应在第一时间打通新王的官脉,以免日后对我们不利?”
秋叶观不无忠诚的说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耀啻庸懒的说。
“可是,主子,您真的相信有什么出云七神吗……会不会是宫御神玩的什么花样……?毕竟,除了主子您,还有人能这样轻易就把他至于死地,未免有些让人无法置信……”
在秋叶观的概念里,能够拍耀啻的马屁都是一项殊容。
“我说过了,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