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罗小米把我送给张德贵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否像我这样忐忑。”
此话一出,爱丽丽直接笑喷了,手握的方向盘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还好及时扶正了,要不然就直奔路中央的护栏去了,“irry,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你太单纯了,想事情还是以一个心怀善良人的角度,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她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伤害你的准备,所以,不要奢望她会不会有良心不安的那一刻。”
爱丽丽的话够犀利,猛然间将蔡心悦心中的顾虑全部打碎了,她说的对,如果罗小米对她还有一丝姐妹情意,就不会利用她,设计她了,所以,现在的她也不要觉得良心不安,一切都是一报还一报而已,想到这里豁然开朗,满心的愁云也散去了,下一步如爱丽丽说的,好好睡一觉,以饱满的状态等着好消息的到来。
吃斋念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井希珍在四点半的时候准时起床,已是深秋,所以,山中的空气很是寒凉,她不得不在衣服外面加了一件褂子,她不喜欢这样啰里吧嗦的穿着,但是没有办法,日出之前出门只能让自己穿的左一层又一层的。简单的洗漱完毕后,上殿作早课,每日的静心也是从这一刻就开始了。声声菩萨音,句句经中文,那一份沉静会令世间万物着迷,井希珍喜欢这样的洗礼,为了家族,为了家人,为了世间万物苍生。
做完早课,过完堂之后,一位居士进来告诉她有人来访,井希珍基本上没有拜访的客人,所以,她猜想到了应该是井家人。
出了远门,就看到满是疲惫的井鸿羽呆立在那里,他的到来还是蛮出乎井希珍的预料的,所以,不免停住了脚步,而井鸿羽看着一身素衣的大姐用一种温暖又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心里高高筑起的防线还是塌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这是一个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中看见母亲时的拥抱,里面有失落,还有求安慰的含义。对于井家的事情,在山中修行的井希珍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还笑着和井鸿羽打趣,“怎么,闯了什么祸了?实在没地方躲了,所以,跑到我这里来了。”
井鸿羽默不作声,只想在大姐的怀里好好的躲一躲,他承认他的内心不够强大,尤其是在面对乐芷期带着几丝怨恨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好想去解释,把事情的原由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可是,他又不能这样做,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吃饭吧!我们这里的饭不知道你这个挑剔的胃能不能吃的惯。”
“大姐,我饿了。”
井鸿羽的这句话让井希珍再次赶到意外,回想起他前一次来还口口声声说这里的饭菜像猪食,气得她差点儿扇他的耳光,只是一年不见,没想到他的变化这么大。
“庵里的斋饭确实很爽口。”
这是井鸿羽狼吞虎咽了两碗饭后说的第一句话,井希珍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所以,笑着说道:“口味突然变得这么清淡了呢!”
“人终究都是会变的。”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八十岁的小老头。”
井希珍在井鸿羽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落落大方,慈祥仁爱的姐姐,这样和自己开玩笑还是第一次,所以,他调皮的说道:“还说我变了呢,大姐,你看看你现在不也是肆意的开我的玩笑嘛!”
“我哪是在开玩笑,我这是在说事实啊!”
“大姐,你这样可就不乖了。”
井鸿羽的话一出口,姐弟俩都笑了,因为,井鸿羽赶了一夜的路,所以,井希珍让他吃过饭好好休息,而自己则去做禅修。在庵里生活得久了,人会变得平和宁静,可是,今天的井希珍却无法让自己的心绪沉静下来,想起过往的种种,想起刚刚过世还未查明死因真相的父亲,她不禁潸然泪下。而禅修的时候是不可以流泪的,她只得尽力让泪水回流,模糊着视线看向佛像,佛像以一种看穿事物,包容体谅的笑容望着她,在这样圣洁静谧的视线里,本来意志力坚定的井希珍却把持不住的大哭起来。
从所在城市到大姐所在的庵里其实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只是井鸿羽开着开着就心绪不宁,迫使在中途停了两次,两次的停顿中他站在路边疯狂的吸着烟,他不是一个香烟成瘾的人,所以,平时基本不碰烟草,但一旦心情烦乱的时候,他就觉得只有香烟可以让他平静下来。所以,现在刚一躺下就闻到身上浓烈的烟草味,急忙爬起来到卫生间去冲澡,庵里的设施和家里是没法相比的,洗发水是简装的,沐浴露没有,香皂还是最原始的那一种,要是放在以前井鸿羽一定嚷嚷着回家,可是,今天的他却能用这些东西美美的洗着澡,还会觉得朴实无华才是生活最本真的样子。他知道是他爱上的人让他有了改变,是她身上特有的魔力,让他从里到外如经受了一次洗礼一般,井鸿羽好喜欢现在的自己,也真的感谢那个他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