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隔壁的小会议室,乐芷期让欧景天先一步坐下,而自己则亲自为他端了茶水过来,这样的礼遇在别人眼里一定会认为是对送上门来的金主爸爸的刻意讨好,可是,欧景天知道这是先礼后兵的节奏。
”欧董,虽是初次见面,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您日程繁忙,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来井氏的。”
“没想到井太太做事的风格是雷厉风行式的。”欧景天说着品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到茶几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开了口,“茶的确不错。”
“如果我们的会谈能够加快速度的话,谈完了正好第二盏茶也煮好了。”
“井太太,我是投资人,别人口中的金主爸爸,想和我套近乎都害怕我没时间,今日送上门来了,您态度倒是让人费解!”
乐芷期听完欧景天的话,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开了口,“我首先对欧董的到来再次表示诚挚的欢迎,无论我们是否有机会合作,您能亲自登门就是瞧得起我们井氏,给足了井氏面子,但是不得不说的就是如果今天你是一人来,我对您欢迎的诚意会更足一些,但因为您是和陈兰萍一起来的,我不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对于一个摸不清目的人,我的戒备心理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加上我有孕在身,不敢太劳累的。”
乐芷期话里话外的意思恭敬又疏离,你想生气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不想生气,又感觉有点窝火,所以,刚刚交手,欧景天就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不像她外表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既然井太太不喜欢弯弯绕绕,那我也就省去那些罗里吧嗦的客套话,我想和井氏合作,帮助你们拓宽海外市场,但前提条件是红螺山的项目我希望多拿三个点。”
果然是狮子大开口,三个点,还不如直接把整个项目都揽过去算了,可是,乐芷期只是在心里数落了一下,面上依旧是和气的。“红螺山的项目我们不打算找合伙人,第一,这个是家里人的夙愿,第二,因为是夙愿,所以,不太愿意过多人的加入。”
“井太太,井氏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别说这个小项目,就是再大一点也是吃得消的,可是,我对红螺山的开发也有执念,要想让我带飞井氏,这个项目我必须插一脚。”
欧景天的态度异常坚决,让乐芷期有些意外,为什么都对红螺山有执念,她不清楚,只是此时的拒绝也许会错失良机,但立即接受又会心有顾忌,左右为难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最头疼的。
“井太太是担心我会争夺这个项目的话语权吗?如果有,请你放心,对于我来说工作就是共赢,一切都是利益放在第一位,只要保证利益最大化,话语权一点都不重要。”
“欧董,也许对您来说话语权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从构思到设计,再到落实,我都要一个决定权……”
“没想到井太太这么固执。”
”欧董见笑了,但不是固执,是鸿哲的意思,他想在这里打造一个舒适家园。“
“井太太对于井董真是有心了。”
“这是他的梦想,我当然要为他守护。”
欧景天对于乐芷期的这句话只是赞许的笑了笑,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早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年轻人的小情小爱,他是理解的,但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心智不断被洗刷,情情爱爱与真心实意在心中的分量也在逐年减少,除非长长久久,否则,都得静观后续。
”欧董,还有别的想说的吗?”见欧景天坐着没动,乐芷期对他的心思有些了然,所以,开口问了一句。
“井太太,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是和陈兰萍一起来的,以前我们是同窗,当然,这些年也是有联系的,以前的事情我不说,可能你也知道一二,我不想论是非,也不想过问你们的家务事,要不是昨天她特意登门拜访,我不会有和她同时出现在井氏的可能性,但是既然她来求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强出头一次,在井氏危难关头她出现了,无论动机单不单纯,但心意应该是好的,大是大非的话语我没有权利去讲,只是友情提示一下,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到什么时候都适用,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始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这一点更为重要。”
“欧董,我觉得二姨娘多虑了,无论她之前在井家做了多少荒唐事,无论她对井家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是井家人的这个事实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她不用费尽心思的请外援,也不用找人铺路来为自己撑场面,她的位置始终在那里,也没人想去抹掉。加上现在她持有井氏10的股权,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股东,出现在井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欧景天没想到乐芷期能回答得这么恰到好处,所以,赞许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随手拿起茶杯,饶有兴致的说道:“井太太,茶凉了,可以续第二杯了。”
欧景天亲自来井氏的消息没有人刻意报道,可是,依旧使整个商圈颤了又颤,而陈兰萍就着这棵大树有排面的回了井氏,使得她的锐气再度高涨,走路带风是自然的,尖酸刻薄是常态。对于这个乐芷期懒得搭理,翁庆军和井明珠又因为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分不出精力,所以,陈兰萍在井氏有点儿横晃的架势。
可能是由于有了身孕的关系,乐芷期这几天很贪睡,梦里还是会感觉到似乎井鸿哲又将她牢牢的拥进怀里,但是她不再去想为什么总是会做这样的梦,因为,她太贪恋这个怀抱,太想念他的心跳了,她甚至有时候自私的想就一直沉浸在这个梦不要醒,就这样一直梦下去。
第二天早上,做了产检之后,乐芷期本想回去补觉却接到了陈芸的电话。
“太太,您现在在医院吗?”
“在,怎么了?”
“如果方便的话还是来公司一趟吧!二姨太非要把一个叫蔡心悦的女孩子安排到总裁办。”
这个消息简直直冲乐芷期的肺管子,所以,她果断的答应了。快速的回了病房见医生为井鸿哲做完例行的检查后已经出去了,保镖正在为他换床单,所以,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小床上,一米八多的个子躺在上面显得紧紧巴巴的,于是,乐芷期叮嘱保镖换完床单立即把井鸿哲扶回他的床上,保镖本能的看了一眼井鸿哲,好似征求他的意见,猛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突兀,马上干净利落的对乐芷期点了点头,弄得她哭笑不得。
去公司的路上乐芷期一直在脑中勾画着进到公司后自己可能会看到的画面,想着想着就觉得郁闷,小人要是不作怪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妖魔要是几天不现身都觉得自己要灰飞烟灭。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蔡心悦不但来了总裁办,还大模大样的走进了井鸿哲的办公室,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吩咐她带来的人量尺,准备重新装修的设计图,一番操作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不可理喻的神情,只有蔡心悦洋洋得意的看着大家,一副走着瞧的傲慢样子。
“你好像没有资格进到这间办公室是吧!”乐芷期走进去后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一句。而蔡心悦见她来了,不慌不忙的向她走来,待走到近前,笑着开了口,“话别说得那么满吗?我现在虽然没有什么资格走进这间办公室,但是并不代表以后没有。”说着喜滋滋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只见无名指上一个钻戒闪着夺目的光,“乐芷期,就是以后我走进这间办公室的底气。”
“我想你搞错了,无论你嫁给谁都没有资格走进这间办公室。”
“我如果说要嫁的是井鸿羽呢!”
蔡心悦的这句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却如一个巨雷在乐芷期的耳畔响起,井鸿羽,仿佛好久没听到的名字了,再次听来觉得疏远又陌生,甚至,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蔡心悦得到了她想要的表情,又喜滋滋的开了口,“乐芷期,你只是个总裁代理,而你的老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而鸿羽就不同了,身体健康,无病无疾,现在又有欧氏的鼎力支持,想回井氏接手第一把交椅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你们什么时候定的婚?”
“怎么,对于这个很感兴趣,本来我不想说的,说了有点炫耀的意思,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但现在想想都是一家人了,不说倒是有点隐瞒的意思,这一家人何必瞒来瞒去呢!就是昨天了,昨天晚上。”蔡心悦说完俨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
昨天,与欧景天签订协议的昨天,事情会不会来得太过巧合了,给人一种睁着眼睛掉进圈套的感觉,她一度以为在商场上不应该使用自己的第六感,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在需要用理性判断事物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偏差,所以,昨天即使满是疑虑,最后还是理性大于感性,而显然理性的判断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