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自在人心,妾说的对不对,大家伙心里都有一杆秤,自会评判,国公夫人不必如此动怒。”
只说了这么一句,沈云轻就转而去了顾承边上,拂尘又是一挥。
拂尘的尾端,扫过顾承的发丝。
沈云轻冷声继续。
“二公子,你被禁足在衡泽庐,是因为当着外人的面,口出狂言,枉顾人命。现在,你为了阖府上下的人着想,长进不少,可见世子爷掌家有方,御人有术。二公子日后跟着世子爷多学学,必定能成大器。但二公子还需记得谨言慎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该有的规矩总还是要有的,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世子爷又大度,不会计较,可若是传出去,二公子随意污蔑一府世子,轻蔑藐视,只怕会让人以为二公子有异心。”
“沈云轻,你闭嘴。”
开口的不是顾承,而是安国公。
他怎么都没想到,被苍梧针对,成了众矢之的的沈云轻,居然还振振有词,教训起岳氏和顾承来了。
一个做妾的,她哪来的胆子,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
安国公心里不悦。
可是,看着沈云轻的时候,他不禁又想到了那日在书房,沈云轻说的那一番话。
沈云轻性子不好,甚至有些自大跋扈,可她的确护着顾珩。
哪怕是这会儿,她不为自己辩解,反而句句护着顾珩,她没有藏在顾珩的羽翼下求保护,而是堂堂正正的站出来,单这一点她就不容小窥。
安国公也高看她两眼。
听着安国公斥责,沈云轻耸耸肩,也不再多言,她转身回了香案边上。
提笔,她学着苍梧的样子,在黄纸上画符。
只是苍梧落笔行云流水,自有章法,有模有样,可沈云轻不同,她就着朱砂,随意的在黄纸上乱画,那稚嫩的笔触,画的分明就是这主院的众人。
画好了,沈云轻还拿着符纸吹了吹。
“你想做什么?”
安国公瞧见了符纸上的内容,忍不住冷声询问。
沈云轻看向安国公,勾了勾唇,“国公爷莫急,只管瞧着就是了。”
沈云轻说着,随即将黄符扔到了半空中,她拿起了苍梧放在香案上的法剑,扫过烛台,带起一簇火苗,剑指黄符。符纸瞬间就燃了起来,跟之前苍梧做法,几乎相差无几。见状,沈云轻把剑扔在地上,扯着装着米的碗,就砸向了符纸。
火花四溅。
电光火石之间,岳氏的胸前,还有顾承的发丝,都烧了起来。
岳氏吓了一跳,大叫着拍打着烧起的衣衫。
顾承的头发烧的快,他更慌。
时间,他们母子乱成一团,整个主院,就像水入油锅,一下子就炸了。
沈云轻将岳氏和顾承的惊骇恐慌,全都看在眼里,她眼神中更多了一抹冷意,她转头看向苍梧,出声大喊。
急切,却也幸灾乐祸。
“国公夫人和二公子都烧起来了,苍梧大师,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厉鬼所化?妖孽在前,还请大师快点出手,降妖除魔,斩杀厉鬼。大师,国公府的安危,就全都交托在大师手上了,大师,快动手啊。”
“你……你……”
苍梧看着沈云轻,几乎说不出来话。
沈云轻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
“怎么,大师不想动手吗?大师刚刚的说辞,是要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