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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戌时,天色墨青一片。
桑灵独自一人走在狭窄幽长的青砖小道上,两侧是高高的宫墙,眼前是辨不清前路的昏暗,她觉得压抑又绝望,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赵嬷嬷说孙公公而今在永寿殿享福,她听着却觉得是幽禁,若皇上真因七年前的事对他大有嘉赏,为何不是那日小太监说得内务总管一职,而是来这乌漆嘛黑的永寿殿。
殿内一片寂静,殿外昏暗无光。最为主要的此地院落繁复,道路狭长蜿蜒,桑灵绕来绕去行了许久均未寻到正门所在。
她走着走着似是迷了路,昏暗的宫道变得灯火通明,院墙上挂着不少彤红的灯笼,一直蔓延至一丈远外朱墙绿瓦的宏伟宫殿前。
桑灵抬头瞧了眼匾额,“宁曲殿”。
孙公公所在的永寿殿竟与张贵妃的寝宫相邻。
宁曲殿外驻守着不少御前侍卫,看这架势皇上此时此刻正在殿中。桑灵唯恐被发觉小心翼翼后退,却在即将离开时听见殿内传出了鞭笞声与女子的哀嚎。
她欲凑近仔细听听又顾忌驻守在外的侍卫,于是悄悄躲进了相邻的永寿殿。
她在院中寻了几块石头垒在一起,打算爬至墙头瞧瞧宁曲殿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费了许久功夫都够不着墙檐。
在她汇聚气力打算再次尝试时,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子之声,
“灵儿爬不上来便罢了。”
宋言亦一袭玄青束袖锦衣,墨发高扎,好整以暇地斜倚在墙头。
皎洁的明月挂在他身后墨染的苍穹下,银白的月辉将本就俊美的眉眼衬得璀璨耀目,夜风袭来,他的发带与衣袂随风飘扬,肆意又洒脱。
瞧见如此的宋言亦,桑灵有一瞬的滞愣,下一瞬就眉眼含笑地。。。朝他扔了一块石子。
“宋言亦,你见我在这上蹦下跳也不说拉拉我!”
宋言亦侧了侧身子,轻易躲过,却无出手帮忙的意愿,而是愈加志得意满地倚在那儿。
“宋言亦!”
桑灵怒不可遏,可宋言亦视若无睹,甚至还扭过头去瞧也不瞧她一眼。
“宋言亦,你帮帮我,我想上去瞧瞧。”
她跳着打算拽住宋言亦的衣摆,将这人扯下来,可一切并未如愿,她也不再浪费自己的气力,开始冷下声威胁,
“宋言亦,你帮不帮我。”
“不帮。”
宋言亦一改往日好相与的性子,固执执拗得紧,“灵儿不是与潘卓相交甚密,可以去找他相帮。”
“宋言亦!”
桑灵既气愤又无奈,重重叹了口气。她叉着腰,十分严肃地望着眼前人,嗓音颇冷,
“宋言亦,你帮不帮我。”
“不帮。”
“帮不帮?”
“不帮!”
“到底帮不帮?”
……
好了,胆大包天的人愈加胆大包天,这会儿直接扭过头理都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