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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顾楚宣的劝阻,甚至拍掉了他死命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眉眼弯弯地凑近桑灵,同她排排坐。
楚凝目中皆是仰慕,一路上都在不停称赞,
“桑姐姐真厉害,可以集结如此多的兵力打倒苍执竟,将那个坏家伙关入了永不见天日的水牢。”
“桑姐姐而今天下百姓安乐富足,你可占了大半功劳。”
“桑姐姐听说你离开皇宫前还给裴公子留下诸多治国之策。”
“桑姐姐…”
……
听闻自家妹妹张口闭口仍是桑姐姐,楚宣知晓自己方才是在对牛弹琴,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多说无益,她得同自己一样,有过在阳溪谷被硬挤在一张板凳中央欲哭无泪的悲惨经历,才能大彻大悟。
不多时车舆中安静下来,三人闭目歇息,车夫应着要求快速驶离了凤城,奔赴与赤霞相接的远方。
此前桑灵已亲自搜寻过凤城外的战场,亦去过将士墓冢与乱葬岗,皆未寻到宋言亦的身影。此次出宫她并无目的地,只想先将凤城周边的几个城池寻个遍,毕竟深受重伤的宋言亦走不远。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三人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将凤城周边的小镇翻了个遍。可弥日累夜的寻找毫无结果,他们未寻到一丝一毫可能是宋言亦踪迹的讯息。
他到底去了哪里?
日日充满希望又日日陷入绝望,本就因思念过重而身心俱疲的桑灵,而今被长久的心绪跌宕起伏折磨得不成样子,她眶目凹陷,消瘦了不少。
“桑姐姐多吃几口,不吃怎么有力气去寻宋公子?”
楚凝瞧着心疼不停往她碗里夹着菜,桑灵点点头,虽无胃口可还是逼着自己咽下。
而今他们已经放弃了凤城周边的寻找,来到距之千里以外的洛迁镇。此地是南来北往的通行要塞,无数经商之人在此歇脚停留,极易打听消息。
“你听说了吗,黑斗大侠去了隔壁的瑶竹镇。”
“那瑶竹镇的县令可不乐开了花。”
“是啊是啊,无论多么刺手的案子黑斗大侠都能轻易破获,为无数百姓伸了冤,也为县令添了升官发财的功绩。”
客栈内,人声鼎沸,一楼的客堂摆放着精致的八张桌椅,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落座在楚宣身后的四人一边用膳,一边说笑,畅聊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
桑灵本在低头饮汤,听闻几人之言慌忙起身,上前问询,
“诸位所说的黑斗侠士可知长相,可知年岁?”
她不能放过任何可以寻到宋言亦的机会。
端着酒杯正在谈笑的几位商贩随即满目戒备地打量着桑灵,一言不发。桑灵立马换了说辞,
“我父亲蒙受冤屈进了大狱,我只是想找到这位黑斗大侠帮忙申冤,烦请各位行行好。”
桑灵本就面色不佳,加之刻意添饰的凄惨悲苦,令坐于东侧的靛青锦衣男子生了悲悯之心,连忙将自己所知诉出:
“那黑斗大侠长年戴个斗笠又以玄青皂纱遮面,从未有人瞧清过他的面容亦不知晓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