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宋宣也实在是个不好相与的对象。
洗漱完毕之后,婢女们跟着江挽衣,要去大夫人房里给父亲母亲请安。
走廊上的下人皆是忙活,给屋檐上挂上红绸子,一派喜气洋洋。
复杂的情绪一直交织着,江挽衣强撑着走到了大夫人屋子里,见面时居然没控制住心绪,直接朝大夫人怀里扑了去。
前世她要嫁宋宣之时,母亲曾一度问她可是想好了。那时候她正是叛逆的时候,只觉得生母聒噪,而宋宣怎么来看都是好,不想因此隔阂了母女关系,最后弄成这样一个下场。
江挽衣在大夫人怀里阖眼,泪水不知不觉就这样落了下来。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自己识人不清。
江夫人抱着女儿,又是惊又是喜,想着问名之前,这个宝贝女儿可是还与自己吵了一架,今日怎么忽然……
她想着笑了,面上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来,抚着女儿的头发,问:“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方才可别再哭了,是出了什么事儿?”
江挽衣闻言,内心更为悔恨,摇头否认,在母亲怀里哭的更为伤心。
“好了,孩儿莫要再哭,让你娘为你擦擦泪水。”坐在一边的江父终于开口,才添上了几分家长的威严来:“明日出嫁,断莫叫人笑话,说我江家女儿不识礼数。”
江挽衣闻言,这才抬起头,愧意更深。
前世便是因为宋宣对她万般冷淡,导致国都中人尽觉是她母家未曾好生教养之过,父亲最重礼数,到后来却被人家那样说。
转眼间,江挽衣已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今生一定要活出个名堂来,再不能重蹈覆辙。
她眼里还噙着泪水,却是努力平定了情绪,抬头对自家父亲说:“孩儿还想多孝敬父亲母亲两年……”
“诶,”江父闻言笑笑,喝了口茶,道:“明日就要出阁了,现下怎能说这些话,再说你也属意于那宋家大公子,他人品相貌又是个极好的,想必待你不会差。”
江挽衣闻言心中一凉。
那种滋味她是已经体验过一会了,自然知道宋宣会待她如何。
说来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宋宣娶了她这样一个骄纵的女子,不理不睬是他薄情不错,可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她自己。
可惜这个道理,在她临终之前才明白,终究是太迟了。
江挽衣面上颔首,心知这宋宣是非嫁不可,如今就算她想悔,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唯一的补救就是改变自己的处境,至少不能再让自己在宋府的日子再像前世那般难过。
江母见自家女儿哭成这般,一边为她拭泪,一边同她讲些道理,说是女子嫁到夫家后应当如何如何,可不能再像在家中这样娇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