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去如抽丝,你要好好调养才是。”江挽衣先是吩咐了一句,而后坐在林氏榻前的座上,问:“这风寒来的也是莫名其妙,该叫你院里的婢女多注意一些才是。”
林氏要半坐着和她说话,婢女又拿了一件披风来给她披着。
江挽衣看在眼里,淡淡开口:“你这婢女也是个聪慧的。”又问:“是几等丫头?”
她问的时候,婢女自然也听见了,只在一瞬间微微抬起了头,而后又低了下去。
“晚清还是个三等丫头。”林氏看向自己的婢女,神色间尽是枯败,像是委屈了这个聪慧的婢女一般。
“哪个挽?”江挽衣一时间起了兴趣,问:“和我同字?”
“不是。”那婢女始终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做事,林氏身为主子,自然是替她解释,道:“与夫人不是同一个字,晚清的晚是暮色后的晚,岂敢高攀?”
江挽衣听出了话中的意味,不知怎的,一时间起的兴趣全部给消殆了下去,又转说成其他的了。
后来看着林氏体力不支,怕是再说她也没那个心精力。
江挽衣只得起身离去,离开的时候,又看了那个晚清一眼。
她微微一笑:“你是娘子,屋里也总该有个一等的婢女,晚清就提上去吧,明日再喊几个人来,给你多选几个婢女,也好伺候你。”
林氏垂眼答谢,江挽衣便这样离开了。
林氏的院子离思齐院较远,她是走了有一段路才回去的。
想着七日后要归宁,江挽衣又生出些许异样的感觉来。
前世宋宣第一次遇见她的庶妹江月的时候,就是在她的归宁之日。
虽说宋宣其实不是那种色令智昏,平白无故就见色起意的人,但是江月的面容明明白白的在哪里,再加上两个人都是找眼的,要彼此注意,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说来也是奇怪,江挽衣前世尚未出阁之时,对这位庶妹虽说是不甚喜欢,但也没做出过什么欺负她的事情来。
她自诩是和江月无冤无仇,不料江月后来到宋府之后,些许是本性暴露,些许是原就讨厌她。
平日明里暗里打压她还不说,如意湖污蔑一事,是直接将她推入了深渊。
回想起此事,江挽衣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江月痴情有些傻,还是说自己傻的过分了些比较好。
到了思齐院门口,一个婢女打开门,见了江挽衣,轻声行礼道:“夫人,公子在里头。”
闻言后江挽衣淡淡瞥了词儿一眼,词儿有些心虚的笑着躲开了。
瞧瞧人家,怎像你一般吃里扒外。
既然已知宋宣在里头,江挽衣自是做足了准备。
果真,刚一踏进屋里,就见他手捧书卷,正细细品读,也不在乎光有些暗了。
见他看的入神,旁若无人,江挽衣自然也没有打扰他,只是挥了挥手,叫词儿添上了些灯展,让屋子里看起来亮堂些。
做完这些之后,自己又寻了一张案桌来,开始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