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认真做事,那便是心无旁骛,没有再想其他事情的理由了。
词儿一直在旁边候着,给她端茶倒水,渐渐地,屋里点上了灯火。
江挽衣把自己整个人放到事务里头去,一直忙活着到了晚上。
直到词儿提醒她,叫她莫要熬坏了眼睛的时候,江挽衣方才停下。
她一面往思齐院走,一面问刚从院子那边过来的婢女。
“公子下午怎么样?”
“睡着了,随后去了一次西竹院。”
婢女闻言顿了顿,而后低首道:“晚些回了思齐院,又睡下了。”
江挽衣微微一颔首,面上看不出悲喜。
她步伐不紧不慢,远远看着甚是悠闲,又听到婢女提起阿溪,说是还在老夫人那里,到现在还没传出一点风声。
她自知这件事情自己不该多管,既然闲事莫问,就全然抛到了一边,没有回话。
思齐院那边的婢女一直欲言又止,江挽衣看得出来,却也不主动问她,只等她来说到底是何事。
直到要到思齐院的时候,那婢女方才堪堪开口,道:“溪娘子那边来了人求情,说是想请夫人去清河院那边看看。”
江挽衣想都没想一下,而后直接道:“推掉。”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那婢女颔首,约莫出了江挽衣心情不甚好,便也未曾再开口。
到了思齐院,江挽衣退下了所有婢女,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宋宣果真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只点下了四盏灯,暗的很,江挽衣稍微走近了些,看他睡容恬静,一时间连呼吸都想轻几分。
江挽衣就这样站在他榻前,不曾说话。
想的是,哪日他问,该如何赔狸奴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无比慌张的。
自己是喜爱狸奴,这没错,但也因为自小听那些鬼怪故事,常常有人言狸奴叫似婴孩儿哭,夜间双瞳冒青光,由此,一直也没敢养上一只。
虽说喜欢,但平时还真的接触不到。
然而那时候,江挽衣心中所想,居然是:“倘若我再去为他捉一只?”
这个想法自然是不可能视线,狸奴矫健机敏,她再怎么追都追不上的。
可是那时是夜间,她也是真的害怕。
那想法放在那时,当真是疯狂又大胆。
可江挽衣前世也时常在想,若是自己真的将那狸奴寻了回来,又或是没有继续躲在那花树后,不顾礼仪出来和他说一句话,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只可惜两世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站了许久,兀自出神。
良久后方才有些木讷的转过身,决定自己一人去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