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城内长期驻扎十万精锐边军,整座兴贺城可谓易守难攻,在百余年间,让蛮族无数勇士饮恨城下。
此外,吾州在边塞三州中位置居中,只要吾州不失,大齐兵马随时可策应两翼的复州和芮州,即使蛮族偶尔攻入复州和芮州境内,也不敢太过深入。
兴贺城对大齐的最重要不言而喻,也成了蛮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镇蛮公岳台也因此把国公府和边军的军武堂,都设在了兴贺城内。
城内夜间一直采取宵禁制度,所以此刻除了少数轮巡队伍外,所有街道都静悄悄的。
然而此时在黑夜的掩护下,城内某处普通客栈后门,十几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影鱼贯而出,悄悄向着城西方向移动,看起来对路线熟稔之极,走的都是无人小巷。
同时,城内某处商铺,巡逻的边军刚刚走过,商铺的门就被悄悄推开,走出数个人影,很快闪入一条小巷子消失不见。
如同约好了一般,城内某户普通人家的院墙,也突然打开了一道小门,七八条人影一闪即逝。
第一百零五章 夜袭
同样的一幕幕,在兴贺城中多处地方同时上演着。
这些神秘的人影在黑夜的遮掩下,如同一条条黑色溪流一般,全部经由城中小道,流向了城西,并在沿途巧妙的与巡逻守军错过。
兴贺城西的建筑大都较为低矮,破旧,呈现一片杂乱无章的景象。
这里临近西城门,是最易遭受蛮族入侵战火波及的地方,在过去许多年中,多次被摧毁重建。
直到岳台来此镇守后,情况才有所改观,但愿意生活在此的人,仍多是城中的穷困人家,这里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城中的贫民区。
在最近这百余年里,贫民区也享受了难得的一段平静时光。
然而今夜的贫民区,却注定不再平静。
半个时辰后。
某个破旧的木屋中,浓浓的血腥味风吹不散。
地上,六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血泊中,更令人发指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
但见其咽喉处有一道姆指粗的血洞,苍白的右手死死抓住一个两岁多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早没了呼吸,咽喉处同样一个血洞,足可见出手之人又狠又准,一击致命,连喊叫都无法作到。
在血泊旁,七八个人影簇拥着一个脸色阴骛的中年男子,所有人脸色凝重,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口人影一晃,一个黑瘦青年悄然进入木屋。
“魈大人,城中所有勇士都已集结完毕,沿路民居也都清理完毕!”
阴骛中年人听到黑瘦青年的报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涸的嘴唇。
“时辰差不多了,传令下去,出发!”
很快,以这间木屋为中心的一片民居中,三百多个黑色人影纷纷涌现,很快汇成一道人流,悄悄向西城门方向潜行而去。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双目血红。
这些人看似和人族无异,但其实却是货真价实的蛮族人,不过却是蛮人强暴掠来的人族女子繁衍的后代,在过去的十余年间,被陆陆续续派到城中潜伏下来。
蛮族一直以自己的血统为荣,视人族为奴隶猪羊,有些部落甚至以人肉果腹。
于是这些拥有一半人族血统的蛮人自小在族中饱受歧视,故而比一般蛮人在心底更为憎恨人族,方才屠戮的这些贫民区人族居民丝毫没有留手之意。
兴贺城西的城墙上,每隔数十丈,便有一座阁楼大小的城楼,里边可驻兵百余人,日夜有人轮首。
此时城楼中,两名守城士兵正手持长枪,百无聊赖的望着城外。
突然,两人看到了骇然一幕!
只见城下一片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火把,然后这片火光迅速漫延开来,形成一片数十里宽,一眼看不到头的火海。
冲天的光亮,让城墙下十数里地都亮如白昼一般。
无边无际的火光下,站满了无数满头发辩,身披兽皮,一手拿着各种奇形怪状兵器,一手拿着巨大盾牌的蛮族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