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多了。”
“……”
***
此刻睡意全无,谷慈点了一支新的蜡烛,起身去倒杯水喝,才发现茶壶空了。她去厅里添水时灯还亮着,原来是惠娘坐在里面刺绣。
听到脚步声,惠娘一惊,看见她时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姑娘啊,我还以为……”
谷慈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笑道:“惠娘不去睡觉吗?”
“睡不着。”惠娘摇了摇头,神色悲哀,“出了这样的事,能不能回家都不知道。”
她似乎是想起什么往事,眼看着就要落泪。谷慈安慰她几句后有些犯困,回屋时仍旧不见沈清和,猜想他大约去二楼睡觉了。
谷慈拿起茶壶倒水,想起沈清和用过这个杯子,迟疑片刻后换了一个。
不一会儿,沈清和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谷慈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他却是十分坦然,将匕首放在桌上,认真地解释道:“刚才船舱里只有一个守夜的,支开他后我便把这个拿过来了。”
这是先前那把插在宋檀心口的匕首,短小而锋利。郭华君说的没错,如果宋檀真的被蒙汗药迷倒,即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可以用这把刀杀了他。
谷慈接过匕首,忽然间蹙了蹙眉。
“有什么问题吗?”
她指向刀柄:“之前天工铁铺也打过这样的匕首,刀柄这里宽出不少,并非士兵所用,应当是装饰物,可是应该有个刀鞘。”
沈清和若有所悟。
“为什么白天不和郭公子一起看?”
“你想让我去面对那样一个蠢人吗?”沈清和不可思议道,“再者船上所有人都身份不明,我们提前暴露反而处在下风;记得将厉知府给你的令牌收好。”
谷慈点了点头,又去包袱里检查了一下,坐回去时却发现沈清和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上次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谷慈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沈清和一脸震惊:“你竟然忘了吗?”
谷慈更摸不着头脑了,“我答应过你什么事吗?”
沈清和坐下来,正色道:“关于我娶你的事。”
谷慈一口水喷在他脸上。
她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红着脸道:“我……没有考虑。”
“那现在考虑吧。”沈清和握了一下她的手,粲然道,“一炷香的时间够吗?”
“……”
门“砰”一声关上,屋内的沈清和一脸茫然,被她扔在脸上的帕子徐徐落地。
***
第二天晨起,似乎因为怀着心事,大家似乎都睡得不好。
方竹卿一早来敲谷慈的门,开门的却是沈清和。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没睡醒,又回房间重来了一次,看到的依然是沈清和。
“你、你……小慈姐姐呢?!”
沈清和不懂他为何这么震惊,直白道:“她去了二楼,昨晚是我住在这里的。”
方竹卿狠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