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毖泉心中微舒。
嗯,没打断,也没回怼,那又是一处长足的进步了~
傅毖泉眨了眨眼,然后“眼巴巴”看向阮陶,自己都渐渐察觉自己的举动其实像极了团子看阮陶的时候一样。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怎么能说羡慕团子呢?
她这么大,总不能羡慕团子同母亲的相处方式。
团子是肉眼看得见的喜欢母亲,更重要的是,这一点不会因为母亲是不是喜欢她而改变。
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但眼下,潜移默化里好像渐渐有些明白了。
有些人,就是无论她说话的语气有多别扭,但你就是喜欢同她相处;她虽然会嘴上说着怼你的话,但其实除了她说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替你着想。
刀子嘴,豆腐心——这个形容是有些过了。
可弹弓嘴,牛皮心是有了。
弹弓嘴——主要看弹弓里放得是纸团还是石头。
牛皮心——说硬不硬,说软不软,偏偏就是撕不烂,扯不烂,刚柔并济,比谁都强大,都更有韧性。
傅毖泉想到了自己最爱吃的牛皮糖。
牛皮糖?
好像这个称呼也挺好。
傅毖泉嘴角微微上扬。
而“牛皮糖”明显是对刚才傅毖泉那番话吃惊的,但吃惊归吃惊,也断然不可能再有早前的惊讶动作。
于是,“牛皮糖”再次伸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如同方才傅毖泉说的所有话都时过境迁,烟消云散了一般,但即便“时过境迁”“烟消云散”,她特意不提起,傅毖泉也不生气。母亲这样,就说她方才说的,母亲是认可的,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所以才会一笔带过。
阮陶顺着她方才的话道,“海凌尘这几日带母亲逛京中逛得怎么样了?”
傅毖泉是没想到母亲会将话锋忽然转到了海凌尘和祖母这里。
确实,海凌尘前两日带祖母去逛京中的时候,她都是跟着一道的。
虽然海凌尘是南平侯府的邻居,但毕竟不是南平侯府的人;海凌尘陪着祖母逛京中,怎么都要有南平侯府的人在一旁跟着才是。
母亲才醒,不宜外出受风,这是卢老太医的原话;母亲后两日都在宅子里插花,就是听得卢老太医的意思。
原本天子说要召见母亲,也是因为卢老太医的话,先推迟了。母亲更不能这头陪着海凌尘一道,同祖母一道游京中。
海凌尘是海国公的孙子,凡事讲究对等,海凌尘来陪祖母,方伯是要跟着一道,但不能只有方伯跟着一道。但府中除了母亲和她,剩下的就是长歌,四四,长允和团子几个。
团子自是不用说了,四四和长允都还小,长歌的年纪要一起也凑合,但怎么看怎么都是敷衍。祖母是女眷,她也是,她陪着祖母一处,方便照顾祖母,这也说得通。
更重要的是,祖母早前要么就别扭不怎么喜欢同外人说话,尤其是京中来的人,要么就是“口无遮拦”,可自己全然不觉得。母亲不在,方伯的身份又不好总提醒,只能她跟着去,在祖母跟前说话也方便些。
就这样,她跟着祖母一道去了。
虽然她也知道海凌尘是赶鸭子上架,尽管当日她不在,但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海凌尘会答应母亲带祖母逛京中,肯定是被母亲坑了!
等反应过来,肯定一脸怨念!
海凌尘要顾及颜面,所以不能不来,便想着来就来吧,也就硬着头皮几日的功夫而已。
但海凌尘早前哪里同祖母接触过?
就算有接触,应当也是有祖父在的时候。
祖父在和祖父不在,同祖母的相处是完全不同。
果真,第一日海凌尘因为父亲的光顾,既要对祖母保持尊敬和礼节,又一身盖不住的飞扬跋扈劲儿,整个人好像都是割裂的,所以海陵尘脸上总是跳跃得出现各种表情,包括惊呆!克制!匪夷所思!以及惊吓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