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小屋的伏离卦,看着桌上一字排开的药瓶,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初叫我做无法解开的毒药,现在又要我做解药,这不是叫我拿自己做的矛刺我做的盾吗?」
轻点装着墨炼血的小瓶,当初刻意调配的毒药,伏离卦怎会忘记成分,问题就在于那都是些无药可解的毒药,只能以毒攻毒,将毒性往上加乘,无药可解。
「现在叫我去哪生解药啊?」
伏离卦手轻扬,一袭白衣竟褪下雪色,变成湛绿亮眼,宛若青竹嫩叶的色彩。看着飞舞在空中的白色光点,离卦的眼神有些迷醉:「吶,你们说是吧!」
「想叫我乖乖牺牲你们,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吧,就来挑战一回吧!墨炼血的解药……」
离卦挑了一瓶青色的药瓶,与褚红色的墨炼血并排放在一块儿:
「当初以火为属性、以血做媒介来调配墨炼血,如果要解,那就得用水当属性,只是……该用什么当媒介解毒?」
除了血液,他还能以什么作为媒介让蛊毒进入?
灵活的再抓过几枝药瓶,伏离卦拿出怀里的钵,将青色药瓶里的毒作底,辅佐以其他毒药,开始尝试调配墨炼血的解药。
专注的他无法计算时间的推移,等他调配完毕时,阎师已抱着昏迷的孩子站在屋内多时了。
「真慢!」知道离卦配药时不能被打扰的阎师,就算心急如焚也不能出声打断离卦的工作。
「好了啦,把他放到床上让我诊治,得看他的毒性有多深才能决定药的份量。」
望着浑身浴血的孩子,目光往下转移,发现那孩子就算昏死,手里仍紧拽着一颗死人头,伏离卦的双眉忍不住往上挑高。
「那是……」
「罗九星的人头!」
「这孩子还真的很喜欢砍人的头吶!」离卦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颈项,好像害怕自己的头会忽然掉下来。
「有空说废话还不如多用点心,看要怎么治好他!」阎师将掛在墙上的龙残剑取下,披上黑色斗篷,好把整张脸埋在蓬帽下:「有几隻虫子跟着回来,我要出去处理一下。」
「慢走,不送!」仔细详端孩子的血液,伏离卦无暇注意到阎师取走了龙残剑。
依照阎师的武功,随便折根枯枝都能打得那些高手哭爹喊娘,会让阎师动到过去使用的宝剑,原因用三根手指头数都还有剩,也足以证明,追到十殿林外的人,并非等间之辈。
披上斗篷,遮掩住半张容顏,阎师抽出龙残剑,往林外一挥,呼啸的剑气穿越过树林,树木不损半分,却听得林外一阵此起彼落的惨叫声。
十殿林外,一群武林剑客围据,不敢轻举妄动,擅闯十殿林为首的人,正是当今盟主:唐谷月。
从林内深处呼啸而来的剑气,正是阎师给这群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告,但是除了唐谷月迎面挡下这一击之外,在唐谷月身后睡在马背上的某人,却是纹风不动。
直到第二道更粗暴的剑气逼临之际,此人才抽出脑后枕的一把金色的巨刀一劈,破了剑气之外,也给在林中深处的阎师一个回礼。
「巡狂!」见弟弟莽撞出手,唐谷月心惊胆颤,扬起手中青盘剑挡住唐巡狂准备再往林中一击。
「怎么?劈不得吗?」
张开双眼、跳下马背,一头杂乱的黑发与充满战意的双眸,让唐巡狂看来如同被吵醒的黑狻狔,手握着金色耀眼的巨刀,恨不得将这座阴森森的十殿林砍成两半。
「你说你只是跟来看看,不会出手,就连刀也不会出鞘!」
唐谷月瞪视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弟,抽刀就算了,还明摆着向阎师挑衅,要是惹恼了那个十殿阎罗,别说是自己,就连带来的一队人马,恐怕还保不住命。
「不出刀,难道看你被砍吗?」
唐巡狂颇不满地看着自家大哥,好好一把青盘剑带着不出鞘,就妄想能挡下那犀利的剑气,他大哥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更何况,他看阎师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最好是能顺势打起来,打到那跟在阎师身边的舅舅能跟阎师翻脸,那他就算是打到手废脚残,也有了价值。
「喂!阎师,别只会躲在里面──」举刀指向十殿林,只是唐巡狂还没来得及呛声完,只见唐谷月一把摀住他的嘴巴,将他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