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再接再励,再次斟上酒,“梁山伯不过一介书生,未免酸腐,马公子大人有大量,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马文才悠悠道,“不是我不放过他,他要抢我的人,我马文才怎么会任其所为?”
梁凉听得好笑,马文才颠倒是非却不脸红,他又道,“看在殿下面上,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话锋一转,“成不成要看他自己,殿下也知道梁山伯此人固执,若他执意不肯放弃英台,可怨不得文才了。”
梁凉道,“马公子肯让步,可见是性情中人,何不送佛送到西,成全他便是。”
“殿下说的容易,若要殿下割舍心中所爱,殿下也欣然从之?”
梁凉一滞,“我知我没立场说这话,马公子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便是。”
马文才忽然凑近说,“殿下。”
“什么?”
他靠近他说,“我们从前是不是相识?”
梁凉惊了下,马文才的气息离他太近,他不由得退了一步,撇过头盯着窗子,“马公子说哪里话,我与马公子同为尼山学子,自然相识。”
马文才压下心底那般古怪的念头,笑道,“殿下说的是,是文才糊涂了。”
梁凉坐回贵妃椅上,慢悠悠把玩酒杯以转移注意力,怕自己会忍不住盯着他看。
马文才饮了酒,起身告辞,“多谢殿下款待,殿下交代的事,文才自当尽力。”
梁凉举杯敬他,“是马公子看的起我。”
“殿下客气。”
梁凉躺会椅上发呆,默默看着那抹身影隐去,道不明心中苦涩,淡淡的无奈,直感叹命运捉弄。
既已如此,相忘于江湖便罢,马文才,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说些引人误会的话,可真不叫人省心。
垂下睫毛,压下一点点的酸涩,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坦然面对你,那时候,你可会记得我?
次日天牢大开,梁山伯见到了马文才。
马文才衣着贵气,意气风发走进来,反之山伯则灰头土脸,显得落魄潦倒。
他在牢中关了半月,憔悴了不少。他一心念着英台,倒把自己愁成苦瓜脸。
见了他的样子,马文才毫不客气嘲讽,“梁山伯,可算知道同我作对的下场了?”
山伯绷着张脸面壁去了。
“梁山伯,你是个懦夫,不敢看我吗?”
马文才绕到他身前,“呵,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和我争?我劝你还是识实务些。”
梁山伯躲不过,怒视他,“马文才,你有什么得意的,不过是喜新厌旧,背信情义之徒罢了。”
马文才眼神一冷,“梁山伯,你别造谣,我对英台是真心,我同你不同,我真心待她,有家世,有前程,有权势,你拿什么和我比?”
梁山伯眼神一黯,马文才这话没说错,现在的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但他会努力,努力……
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反驳马文才,“我可不相信你有什么真心,梁兄弟这样的人,你都狠心对他,难保将来不会对英台变心,我梁山伯绝不会把英台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
马文才俊眉一挑,“梁山伯,你说话仔细着,别污蔑我。什么梁兄弟……”
梁兄弟……马文才忽然想到一个人,错愕了,姓梁的,跟梁山伯称兄道弟,这梁书呆指的不会是那位殿下吧?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山伯有些讪讪,自知失言,他情急之下竟把梁兄弟扯进来了,梁兄弟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样呢。
他讪讪的想改口,只是话已出口,哪有收回的道理。
马文才脸色越发阴沉,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竟笑了起来,道,“梁山伯,不知七殿下听到你的话作何感想。要编排我也扯些实际些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没空和你瞎扯,我来只想告诉你,七殿下同我求情,我答应他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怎么做了。”
马文才说罢便走,梁山伯听了很不甘心,在他身后喊了一句,“马文才你别得意,想叫我放弃英台,不可能!你听到了没有,我是不会放弃的。”
“梁山伯,”马文才停了步伐,说道,“别不识实务,七殿下的面子我只给一次。”
午后英台去探监,得知了山伯的回答,她气的快吐血,直叹山伯不知变通。
英台耐心劝道,“山伯,你先应了他,等出了狱,咱们远远离开,你要如何都行。”
山伯苦笑,“英台,我做不到,我就是见不得他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