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样的讽刺,又这样的荒唐。
饭桌上,岳静宁与薄司寒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两人如此亲近,他活像是她在外久违归来的游子,和和气气,其乐融融,把一顿餐叙烘托出一种温馨美好的永生感。
语鹿参与不进两人的对话,只能作为一个陪衬的旁观物,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目光却越发呆滞。
可怕的不是母亲突然跳进自己眼皮。
可怕的不是那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怕的是,他们两人关系如此亲近,她作为两人之间的桥梁却直接跳过了这一环,她掉队了,他们两人才是富丽堂皇的一家人。
尽管薄司寒一直在跟岳静宁聊天,但总会用温暖而迷人的微笑望向一旁的苏语鹿。
手臂撑在她的脸侧,另一只手握住她放在桌下捏成拳头的手。
“您看,您一来,她果然就不生我气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光是看着她都盛满了藏都藏不住的宠溺,这一点让岳静宁很放心,很满意。
岳静宁长叹一声:“语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司寒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也是不想让我担心,自从你爸爸去世,我们家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但是有司寒照顾你,我也放心。”
这话语鹿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都是怎么告诉你的?
这个人最擅长说谎,假话说的比真话还真,毫不掩饰他的坏。
可那么明显的谎言还是有那么多人相信他。
语鹿有些喘不过气。
她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让他照顾……她能得到如今这个下场,倒是全靠他的“照顾”。
瞬间她有了一个很恶意的念头……
眼前其乐融融的幸福似乎可以天长地久。
当然,她也可以让它瞬间消失。
薄司寒却在此时戴上塑料手套帮岳静宁剥虾。
“照顾您和鹿鹿是我应该做的。”
他手指灵巧,三两下就把一个完整的虾仁剥了出来,沾了一点泰式酱料,放进岳静宁的餐碟中。
“您可千万别怪鹿鹿最近不愿意见到您,我带她看过心理医生,应该是学习压力太大造成的失声,她怕您看到又会担心,本来您身体也不好,要是有一丁点意外她也会难过死的。”
他把这句话说的异常迟缓:“我是最舍不得她伤心的。”
薄司寒弯了弯唇角。
这是在向岳静宁解释为什么这一段时间苏语鹿消失不见的原因。
也是在旁敲侧击苏语鹿……你妈妈受不得刺激,你可掂量着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他的眼神她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