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错,我和安布罗修斯院长有急事要谈,但我走不了路,所以他得来找我!”
乌格林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狂暴的疯子打交道,连忙应下了,毕竟没有哪个脑袋正常的见习骑士或是侍从敢这样说他的头儿。他的圣殿骑士朋友们最好赶紧把这家伙从这里弄走!
“来,艾格尼丝,”他抓住了自己女孩的胳膊,“我不能让你和他在一起多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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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尔的疯狂在修道院长赶来时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痛苦和沮丧,但他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用什么无礼的语言冲撞自己的大人。刚刚像个混蛋一样朝艾格尼丝的父亲大喊大叫已经够糟糕了,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他和修道院长有很多需要解释,比如他那天晚上在修道院外干了些什么,但他不会说实话,他希望和佐特蒙当面对峙,用他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院长大人,”他呻吟着对带着一头比往常更加凌乱的头发进们的安布罗修斯说道,“你有权利生我的气,你想对我进行任何惩罚我都接受,我活该。如果我能站起来,我便会自己回到你身边,但是我走不了路……”
但安布罗修斯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愤怒,反而是恐惧,自从安塔尔上一次见到他之后,他的脸似乎变得又拉长又惨白。
“我的孩子啊!”他担心地喊道,并小心翼翼地绕着床走了一圈,“你怎么了?”
“我被袭击了,”安塔尔客气地回答道,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撒很大的谎,“我已经得到了彻底的照顾,院长大人。我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了,要不是有这个好掌柜和他善良的女儿,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听到死,安布罗修斯的眼睛变得更加惊恐。“够了!”他啃咬着他颤抖的右手上的拇指指甲,“你叔叔给了你太多信任……以至于我也过于信任你了,这让你惹上了大麻烦,也差点让我惹上大麻烦,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我也不想,大人,相信我。”
安塔尔惊讶地发现这个人的反应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安布罗修斯如此害怕,而不是对他感到生气。如果惹事的是其他的学徒,这个时候他们的背上已经有好几道鞭子痕迹了,但他就像害怕炼狱一般害怕威廉·巴托的养子。
“请您冷静,修道院长大人。”安塔尔改变了语气,“就算是在死亡的边缘,我现在也已经重生了,看来我有一个守护天使。”
“是吗?”安布罗修斯稍微平静了一些,“这位守护天使是谁?”
“不知道,但在我被打得半死之后,他一路把我带到了这个客栈。”
“我想你应该是被抢劫了。”修道院长皱着眉说。
“我的腰带不见了,还有在上面的所有东西,我的武器……”
“我会试着在以后补偿你,毕竟是威廉把你带到我这来的,这是我的责任,我也会调查这件事。”
“无意冒犯,大人,但我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不可能,孩子,”安布罗修斯强势地拒绝道,“再说了,你天黑后在城里做什么?”
安塔尔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想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谎言,于是他决定不撒谎,鼓起勇气慢慢开口。
“不……”他压着嗓子说,“我……”
“老实交代,孩子!”
“我不能告诉你,院长大人。”他终于说了出来,这不是他作为一个侍从该向修道院长说的话,“我不能和您谈论这事。”
安布罗修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忍受这种无礼的行为,他的愤怒一时之间甚至超过了对威廉的恐惧,他正打算开口对这个厚颜无耻的小子严厉地斥责教训一顿,用驱逐和暴打威胁他,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安塔尔只能看到那双睁大的眼睛和一张抿紧了的嘴巴。
“我要求一个解释。”他冷冷地说道。
“原谅我,大人,我什么都不能说,但我向您发誓,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答案,我将向你们揭露一个真相。”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孩子?”安布罗修斯手握成拳,“此时此地,我有权把你从我的修道院里赶出去!”
“我知道。”
他们之间一片寂静,静到几乎能听到正在门外偷听的艾格尼丝的心跳声。
“即使知道,你也不打算说吗?”
“我不能说,”安塔尔坚持道,“如果这样会让我被驱逐出骑士团,我也不能说。”
安布罗修斯在脑海中反复思考着这个男孩的话,他和威廉如出一辙的固执令其头疼不已,但也有些欣赏他敢于承认自己想法而不是用谎言搪塞的勇气。
“行吧。”他转身打开门,面色吃惊的少女正看着自己。
“大人。”她鞠了一躬。
“这个男孩将留在这里,直到他完全康复。”修道院长对着女孩说,实则是在说给安塔尔听,“在那之后,如果他在这里多待一天,我向上帝发誓,他将永远不会被封为圣殿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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