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取下伊万·科塞吉的头颅。”骑士并没有劝阻安塔尔的意思,“我叫塞班,是波卡家族赫克托的儿子,在这北边的塞尔达赫利有土地,有五十头牛、三十户人和一百名士兵。如果你是我儿子的兄弟,你就是我的孩子,除了莱文特外我没有后代。听着,安塔尔,威廉·巴托之子,如果你需要我的任何帮助,随时来找我。”
安塔尔还没得及开口,塞班便转身骑上马,昂首挺胸地离开大门,仿佛是要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崩塌了的世界。
佐特蒙平静地坐在他的扶手椅上,就像过去几天的混乱对他毫无影响一样,对安塔尔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他杵着一张无聊的脸,右腿搁在扶手上,带着一丝笑容看着男孩。
“好样的,侍从,”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这几天好像变胖了。”
“我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他们给我提供了很多吃的,”安塔尔故意省略了“大人”一词,“我的左臂仍然没有恢复,我每走一步膝盖就会疼,但最让我烦恼的是我的腰带、匕首和剑都不见了。”
佐特蒙满脸无辜地张开双臂,“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男孩沉默了很久,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愤怒,他真想扑向那个背誓骑士身上,用自己的双手把他掐死,让他看到自己的生命被慢慢挤出来,但他不能这么做。
“我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你因为,佐特蒙,”他没好气地说,“我差点死在那个该死的谷仓里,然后我又被他们抢了,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自己也知道!”
“侍从,注意你的嘴巴!”佐特蒙站了起来,但没能像以前一样吓到男孩,“我是你的主人,是你的师父,你应该尊重我,小子!”
安塔尔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要拿回我的东西,佐特蒙,”他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我要在中午之前拿回我的腰带,不然我会让你遭殃。”
“我没听错吧,你在威胁我吗,你这个小老鼠?”
“你没听错。”
佐特蒙再也受不了了,他扫开身前的杂物,纵身越过两人之间的桌子,扑向安塔尔。
男孩躲开了打向他的巴掌,“你不能动我一根手指头,你这个背誓的叛徒!”他抓住佐特蒙的胳膊,“你脑子里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修道院长发现了它们,你将被永远地驱逐出骑士团!”
威胁奏效了,佐特蒙抽出他的手,眼神有些动摇。他往后退了一步,用颤抖的手整理着自己的披风。
“秘密?”他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你打破了你的贞洁之誓,”安塔尔回答,“那个生了你孩子的女人,你让我不止一次地将钱袋交给她。”
“你没有证据。”佐特蒙反驳道。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嘴硬。你还打破了你的贫穷之誓,一个圣殿骑士是如何能够富裕到经常把大把金子送给他的爱人的?”
“我真不应该相信你!”佐特蒙低声说,“你不听我的命令,反而插手我的事,你会后悔的。”
安塔尔无视了他的威胁,继续罗列着背誓骑士的罪名。
“你欠奥利维的债务应该不少吧,他是布达最猥劣的放贷人,你在他那下赌注,私通他让你的侍从处于危险之中,这是重罪。你说你现在该怎么办,佐特蒙?当人们知道这个故事时,他们会说什么?修道院长会说什么?”
“口说无凭!”佐特蒙扯着他的头发重复道,“比起小孩子的诽谤,他们当然是会信我的话。”
“如果你想要证据,那么我会提供证据和证人,如果这就是真的想要的话,”安塔尔平静地回答,“但上帝不需要这些便能断定你的罪过,如果你把我的腰带和武器讨回来,我会假装忘记你对我的命令和差点把我害死的事实,你只需要好好向主忏悔你的罪孽,每夜祈祷我的宽恕便可。”
佐特蒙满脸闪着火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倒在了自己心爱的扶手椅上,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好吧,如你所愿。”他把杯子重重地摔在桌上,“明天我会拿回你的东西,然后你不再需要为我服务了。表面上我还是你的主人,但我不会再交给你任何任务了。”
安塔尔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无论怎么样都没法像以前一样溜进城里了。不管是否向安布罗修斯揭露佐特蒙的恶行,他都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前往布达与他的女孩在一起,也许这次遭遇是上帝为他忽略了自己真正的职责而惩罚他,谁知道呢。他现在得一直留在岛上,除非他能从别的地方获得离开修道院的批准。
“你知道,这事还没有结束,”佐特蒙对着转身出门的安塔尔喊道,“有一天你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相信我,佐特蒙,”男孩头也不回地回答,“付出代价的人不会是我,而我比你更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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