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9年夏
布达,匈牙利
查理在议事厅里愤怒地走来走去,他的骑士、大主教和大臣们都在担忧地看着他,想象着最坏的情况。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位国王开始咆哮,他们知道这迟早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我要求一个解释!”国王咬着牙说道,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大喊,但声音中燃起的怒火藏不住。“在匈牙利的土地上,誓言都是这样一文不值吗?”
没有人说话,有些人不敢开口,其余的人则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得不让主教的随从们重建他们的教堂!”查理提高了声音。“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迹!谁来为这一切负责?我是他们的国王,他们相信我的力量和庇护,而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了!”
“陛下,我请求您,冷静下来!”托马斯大主教走上前来,“喝杯酒,会好起来的。”
“喝杯酒?”查理难以置信地回应道。“如果我把一杯酒倒进我的喉咙里,一切都会立刻好起来吗,大主教?”
“您需要做的,”埃斯泰尔戈姆的大主教在他耳边低声说,“是捐赠。想想看,陛下,恰纳德和波斯尼亚的主教们被科塞吉家的强盗们攻击,用土地财产来补偿他们失去的东西,让他们知道您的慷慨和权力。”
“那特兰西瓦尼亚的主教呢?”国王阴沉地问道,“我该怎么让被抓进地牢里的他好受点?”
大主教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应该向拉斯洛·坎支付赎金,但他知道他不能建议查理这样做,这无疑是在向他们屈膝。同时,他们也不能冒战争的风险,现在还不行,因为那样的话,其他的叛徒也会伺机出现,谁知道那时候权力的天平会向哪边倾斜。
“伊万·科塞吉不应该死在枕头上!”国王的声音在大厅的古老墙壁上回荡。“如果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把他关进铁笼子里,拖到全国游行,就像我一直计划的那样,他的儿子们现在也就不敢跟我作对了!他们的脸皮比他那个该死的野狗父亲还要厚!”
“在安德烈国王的统治期间,我叔叔曾与他们作战,”站在窗旁的百合花骑士说道,“陛下若是向南边传令……”
“然后呢?”国王转向他。
“然后圣殿骑士们就会为你而战,”安塔尔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就像以前一样。”
查理·罗贝尔听到这个建议只是哼了一声,他真想走到他的首席骑士面前,把他推出窗外,因为他确信安塔尔是在取笑他。当然,安塔尔无意嘲弄国王,他只是含糊其辞地表示圣殿骑士仍然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力量来对抗科塞吉家,就像之前的铁咒一样。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安塔尔,”查理冷冷地告诉他,“但圣殿骑士团已经不再被需要了,我现在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给我出去!”
安塔尔没有抗议,他抽身出来,向国王和聚集在一起的权贵们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大厅。
他一走,房内再次陷入沉默,他们怕自己说些什么话会让这位国王更加生气。于是每个人都把不得不说的话藏了起来,盯着大厅的石板、柱子或是拱形天花板。
查理·罗贝尔看着他最信任的手下们,然后呼出紧张的空气。
“你们没有听到大主教的建议吗?”然后他厉声斥责他的仆人,“拿酒来!”
安塔尔跑下石阶,自言自语地咒骂着,冲出了庭院。他刚踏出大门,便看到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父亲般的自豪,但在他走到拉斯洛身边时便把所有表情都藏了起来。
“嗯,进展如何?”他的侍从问道,“他对你的想法什么反应?”
“他把我赶了出来,”骑士摇了摇头,“当着所有人的面。你真该看看当时托马斯大主教的表情,自从加冕仪式后,我就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过。翁贝托呢?”
“他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他觉得这场会议会持续到晚上,所以他想再去收集一段时间的情报。”
“没有什么好收集的,”安塔尔走到一排身穿轻甲的士兵面前。“国王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顾问们也不知所措,他与圣殿骑士团已经撇清界限,他们不再被需要了,他是这么说的。”
“托马斯大主教呢?”拉斯洛问,“就算别人不敢说话,他总该说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