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南宫家商业事业的发展涉及众多产业,其生产领域涉及江北,江南大部分省,南宫宸掌权后,极力主张和邻国通商贸易,如果不是此次被削家族番号,家底被抄充入国库,不得不说,恐怕今后几十年内,就我们其余三家的财力而言都比不上南宫家。而轩辕家近年来致力于朝廷权利的争夺,无暇顾及旗下的产业,除了主要的珠宝行业,其他的或多或少已被南宫家和皇甫家蚕食掉,其领域主要是京城和京城外的少许郡县,抛开行政权利干涉,轩辕家不足为患,但是自古来权力与财富相结合,密不可分,因此对于轩辕家,应该给予百分百的谨慎。”
“别看司寇家与皇甫家结盟,但是真到鹬蚌相争时,谁也不会顾及谁。自身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先不说司寇家是否如司寇越所说无心与皇甫家争夺,就单看栖凰楼每年的进账,足以顶得上皇甫家在京城的产业总和。再加上司寇越在江湖上的人脉,在武林中又取信于众人,别看那些莽夫平日里只会舞刀弄棒,关键时刻把什么江湖义气,君子之诺看得比命都重要。既然他们决意追随司寇越,那么必定也会服从司寇越的调配。如果和司寇越闹翻了,皇甫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因而现在对于司寇越,尽量的牵制。”
“至于皇甫家,虽然也涉及其他行业的发展,但是承袭祖上一直主要以经营药材为主,京城乃至整个大夙的药材行业都被已经皇甫家垄断,药材既能救人命,亦能害人命,因此无论是寻常百姓,王公贵族还是江湖中人,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就必须和药材打交道……”
皇甫极有条不紊的分析了当下各家族的发展形势,起先皇甫訾还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诉说,听道后来脸色一变,仿佛心里被扎了一根刺。
药材既能救人,亦能害人。想起百姓口中的北篱公子,菩萨心肠,在这奢华无度的皇城里,犹如一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她八岁开始行医,十年来救人无数。许是医者心理,许是与父亲无情残酷的商人性格相抗衡,她心底为这芸芸众生留出一块洁白无瑕之地,倾尽全力,救每一个病患。
当然她也没有伤春悲秋到救不活病人时,难眠伤痛,茶饭不思。每个人来到这世上,最终也要回
归自然。生老病死她比常人看得开。她尽了力也就不悔了。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利用自己所学,去致另一个无辜的人于死地。那是她第一次杀入,并且杀的还是那个人最重要的亲人。她欠他的也就那一刻开始,至死都还不清了。
四大暗哨执拗不过少主的要求,唯有返回京城。少主终于同意他们南下,不过去之前,想再回来看看昔日的南宫府。府上的大门已被两条白封条封住,他们是用轻功带着少主翻进来的。
想到进自家家门还得偷偷摸摸,沧漓不禁一肚子气。琉璃安抚他道:“咱们这次回京行踪保密,就是为了躲避轩辕老贼的视力,如果大模大样的走进来只怕是自投罗网。”
沧漓却是不受用,反击道:“他来正好,老子正好替主人报仇,杀他个片甲不留!”森术听闻,不悦的皱起眉头道:“我说沧漓,我看你是忘了那人的指令了吧。”
沧漓有些怕这个下毒高手,每次都拿他做实验,他可不敢招惹森术。所以小声嘀咕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嘛,较什么真。”
“你们别闹了,歇一会行不行。”炎烨被吵得头疼,唯有拿出老大的架子。四人不按年纪排行,炎烨是老大,沧漓是老二,森术是老三,琉璃是老四。
南宫宸看着映入眼帘的平日热闹非凡的府中,现在随处可见砸毁的门房窗户,桌椅板凳,瓷器花瓶,偌大的南宫府内早已没有了人,空寂得仿佛一座废弃已久的房屋。只有府里的柳树被微风吹动着互相碰撞发出“唰唰“响声。
南宫宸一步步的往前走着。仿佛这段路没有尽头,脚底咯着一样东西,南宫宸屈下腰拾起是一根紫毫笔。笔杆的顶端刻了一个小小的:坤。字
这是他年少时下江南给父亲带回来的生辰礼物。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使用的这只毛笔。心里的痛楚铺天盖地袭来,无力感遍及全身。
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南宫府,早已失去往日繁华,红墙砖瓦,亭台楼榭都还在,只是早已人去楼空。父母已逝,家道破败,从此这大夙再没南宫家。南宫宸握着笔杆,手掌骨节分明。仿佛要把笔杆折断。
可是又怎能甘心,他是南宫家的后人,不会让南宫这一姓氏只停留在历史里,只停留在人们的片刻回忆里!不会让
后人想起只余叹息。他血液里流淌着的是南宫一族的血液,南宫一族从来不会甘愿屈服认输!南宫宸似乎顷刻间全身被注入一种巨大的能量,那是父亲和母亲在天之灵给他的。南宫宸闭上双眸,再睁开时,眼里多了一种坚强,不屈。
四人看着少主,看着远处的南宫宸,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整日不食不眠,身形更加削瘦。站在一片残砖瓦砾之中,那么的孤独,却又羽世独立。现时已经是由夏入秋时分,微风袭来却也带着丝丝冷意。
五百来年的辉煌大家族,如今已不复存在,南宫宸念及此,竟有一种无力感和仇恨感遍及全身。南宫一族嫡系血亲人脉稀少,到自己时已经是五代单传了,祖父膝下仅有父亲和锦暄姑姑两个子女,为了壮大家族人脉,家族继承人都会网络略带亲属关系的亲戚来京,给他们安家,而现在锦暄姑姑早已过世,父亲也被害自尽,曾经的那些依靠南宫家发迹的远房亲戚,不但不承认跟南宫家的关系,还更加排斥这个姓氏,仿佛往日那荣耀的姓氏现在给他们带来的只是厄运
或许,皇帝的一纸降罪诏书只是契机,这么庞大的家族,嫡系亲属稀少,旁系亲属众多,几百年来家族权利财富的内部斗争早已削弱了家族的整体实力,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是内部的腐败奢糜软弱又怎能敌得过外敌的进攻。
季家这些年来不肯屈于南宫家的管制,早已有意与南宫家分产而治,当初一起奋力保住第一家族的称号,现在却联合其他家族陷害南宫家。
想起家族往日繁盛的情景,南宫一族何等骄傲自豪,虽不得恩宠,却也独占第一家族称号多年,提及南宫二字,人们脸上尽显崇敬羡慕。美誉之词,恭维之情更是随处可闻可见。可现如今南宫一族的境遇,总算让他明白什么叫天壤之别了。
南宫宸闭上了双眸,久久不语。双手握成拳头,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往日那个温文尔雅,谈笑风生不知疾苦的富家公子已不复存在了,如今的自己,是一个肩负家族复兴使命的复仇人,他今后的人生,必定是为了仇恨而活,把那些陷害南宫家的幕后黑手一一找出,让他们尝尽家破人亡的悲惨境地,对那个让父亲遇害的奸人,他必定血债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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