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说,姜培风从他的神色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没办法,除了现代,没有哪个朝代的人看得起戏班。
她会以实际行动证明唱戏是一件多么正经的事。
李岩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反对。
“那片地记在一个叫李辉的人名下。我派人查过但没有查到,想是用的假名。无主之地都会归于户部,户部尚书八月致仕了,新尚书还未任命,如今户部由两位侍郎统管。按流程这块地会挂出来竞拍。”
竞拍?那她得多出好多冤枉钱呢。
看出她在想什么,李岩又道:“如果郡主想了解竞拍细则,可以找夏鹤轩夏侍郎打听。”
户部的新尚书多半就是从两位侍郎里选。一位是宋苑博宋侍郎,他是靖王的人。而另一位夏鹤轩夏侍郎明面是中立态度,谁都不靠。
李岩这是在提醒她不要找宋苑博。
她笑咪咪地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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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年节。
按大盛的规矩,除夕这天皇室宗亲都要进宫祭祖,晚上举行家宴,算是为这一年画上完美的句号。
因而除夕一大早姜培风就被薅起来梳妆打扮。
这是她第一次穿上正儿八经的郡主朝服,层层叠叠珠翠环绕,光头上戴的玉冠就好几斤重,她本来就没睡醒,这一压更是抬不起头来。
阿梨拿薄荷在她鼻下熏了又熏,终于是让她打起些精神来。
李岩身为郡马,自然要和她一起进宫。
两年前他们成婚的当天,郡马服制就和其他的皇家赏赐一起送到了李府。
这也是他第一次穿。
他先培风穿戴妥当,来焦禾院等她。
大盛皇族以暗紫和鎏金为尊,郡主郡马的朝服都在暗紫锦袍上绣硕大的鎏金云雁,再以金线滚边。
他身材高大,层层叠叠的朝服穿在身上丝毫也不拖沓,可称完美。头上的玉冠又把他的身高拔高了许多,鼻梁线条分明,下颌线在挺括的衣领衬托下显出一丝锋利。
往厅中一站,便如一尊精雕细刻的雕塑一般。
他站在那里,姜培风莫名有一丝压力,道:“将军稍坐一下,我还要一会儿呢,你吃点东西吧。”
“无妨。”
他声音温和,深邃的眸子在望向她的时候眼神变得柔和,仿若清晨雾气将散未散时透出来的阳光。
在他的注视下,她心中的不耐散去了几分。
好不容易装扮妥当,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整个人感觉被一层盔甲压着一样,这衣服比她穿过的最重的戏服还要重上几分。
他见她被衣服束住有些迈不开腿,向她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上与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
培风把手放入他的手中,他手心温热,茧子磨着她的皮肤酥酥麻麻地有些发痒。
她心头一跳,瞌睡瞬间醒了。